了自己体弱跳不高,就要往上扑。
“你这孩子!快别动!”江洛嗔道。
她让黛玉让开,一步跳下车,两手捧她的脸捏,笑问:“就这么高兴?”
“特别高兴!”林黛玉搂住江洛的腰,“简直是‘春风得意’不足以道尽!”
“好了,回家再说。”林如海遥遥向送他出来的贾敬、贾赦、贾政拱手。
三人连旁侧的贾珍、贾琏、贾蓉等,谁也没想到江夫人竟也一同来了。
贾家众人往日只听得江夫人是如何贤淑恭谨,善待继女,还因“三十万两”一事众多传言,以为她或许真是“胆小懦弱”之人。
今日第一次识得江夫人的真面目,却见分明是位风姿出众脱俗的年轻夫人……
还有她那从车上一步跳下来的动作,哪里是寻常弱质女子办得到的!
这样一个人,或许真是贤惠心善,但说她“胆小、懦弱、怕事”?
二太太怕不是瞎了眼!
江夫人分明一起过来了,却不进荣国府,可见林家对贾家的态度依旧疏离。
众人又见江夫人先把身量已快长成的林姑娘抱上车,又把身量已经长成的甄姑娘抱上去,自己不用人扶,两步入内。
林如海最后才上了另一辆车。
林家车马行得远了,荣国府门边众人还没散去。
贾政看了贾赦一眼,兄弟俩都想起四妹妹从前还在之时,也与林如海恩爱非常,夫妻浓情蜜意,各有谦让。
如今新人替了旧人……怎不令人感慨万千。
贾政更感叹,有江夫人在,林家和贾家是彻底回不到从前了。
贾赦却在想,不知敏儿L是从哪里买来这么一个人,他怎么寻不见?
家里的小戏子也出落得可人。
难道真是江南出美人,他想再要个合心意的丫头,得叫人南下去买?
贾珍心知江夫人早为书香世家的贵女,如今又是一品诰命夫人,他触犯不起。
他与贾蓉恭奉父亲回家,心想父亲为省亲的事已在家中一年,现今诸事都完了,父亲也该回道观炼丹修仙。
他一年没敢碰秦氏,早想得狠了,父亲不在家,他也能痛快痛快。
谁知回到宁国府,贾敬却不许贾珍退出。
他只让贾蓉速去,便叫下人阖门闭户拿板子,喝命儿L子:“跪下!”
贾珍两腿一抖,幼时父亲大板子教训他的场面又浮现在眼前,不觉便跪在地上,吓得问:“儿L子一年里为娘娘省亲事事尽心,再没敢起过贪财的心,不知老爷、老爷为何动怒啊?”
“你还有脸问?!”
贾敬早忍了大半年,今日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肖子!
他叫人把贾珍的手脚都捆在凳上,扒了外面衣裳,先拿板子狠命打了二三十下,打得他涕泗横流、喉中出血。
见打出的血浸透中衣,贾敬方觉解气。
他命下人都出去,才喝问贾珍:“你与蓉儿L媳妇……秦氏,是不是你威逼于她!”
贾珍早被打没了胆子。
见父亲已经知道,他也无可辩驳,只能落泪认错:“是儿L子糊涂油蒙了心……”
“你可不是混账糊涂!竟是个畜生!”贾敬大骂,“本还以为你只是一时坏了心肠才算计自家人,原来早成了孽畜一流!”
“父亲饶命啊!”贾珍在凳子上磕头,“儿L子已经知错了,再不敢了!这事也没旁人知道……”
“没旁人知道?”贾敬更怒,“不都是碍于你的威势,才没人敢议论?不是我知道了,再有两年,这祖宗门楣竟要被你辱尽了!”
贾珍一时不敢再辩驳,更兼下半截疼痛难忍,不知骨头断没断两根。
他又怕父亲还没消气,要再加惩处;又怕从此落下残疾;又怕更招惹父亲恼怒,也怕外面下人听见,不敢放声大哭,因此竟生生咬牙忍住。
贾敬丢了板子,退后几步坐下。
他心里先想祖父、父亲,又想他苦读了二三十年书,得中进士,却因要避开皇子夺嫡,辞爵、离家、修道……
再想及人生近六十载,竟只留下珍儿L这一个不肖种子,来日若有灭族的祸患,或许就是因他不检点!
贾敬自认本便是能抛下富贵、一心修道的心狠无情之人。
既然儿L子已成一祸,不如趁早割舍,也免得来日悔恨。
“你不必再做这三等威烈将军了。”他道,“这府里的爵位,原是至你就尽
了,你便上折辞爵,往城外去服侍我,或许看在祖宗和娘娘的份上,圣上格外开恩,许你把爵位留给蓉儿L,还能多袭一代。”
“老爷!”贾珍惊恐非常。
他拼命挣扎,想从凳子上下来抱住父亲的腿求:“怎便到了此等地步!”
“你真不肯,不如割了你的烦恼根去!”贾敬冷笑,“那时你才六根清净,再不做别想!”
……
荣国府。
荣禧堂东廊三间小正房里。
回到从前居住的屋子,王夫人心里没有一点喜悦。
这屋子看着无甚变化,可住回来的人,已经不是一年前的当家太太了。
林丫头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