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进府,到现在四年多,虽然可惜没了诗才,却欲见仙姿玉质,真如芙蓉出水了。
偏她眉眼里还带着刚强从容,这更难得。
也怪不得老爷把她放在心上。
被指出起得晚,江洛一点也不脸红。
七点半吃完早饭已经很勤奋了!
她在另一侧榻上坐下,问:“是有什么事?”
魏丹烟笑问:“我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
江洛瞅着她:“咱们之间就别说这些虚的了。”
救命!难道以后大家相处都要这么别扭了吗?
“是,是……”魏丹烟便笑道,“明儿四月十一,正是我的生辰,我想着咱们有日子没松快了,便叫厨上额外弄了一桌好菜,还有一坛好金华酒,想请你那日赏面,也去乐一乐。”
每年姬妾们的生日,林家官中都会按名分发给布料首饰,厨上还会分别送来八或十二个菜的席面,自己吃也可,请人一起来高兴也可。毕竟同居一府,即便有事不去,礼也不会少。
往年林如海、贾敏和黛玉的生日礼物江洛会亲手做,魏丹烟等人的便都是甘梨冬萱代劳了。
今年魏丹烟的生日礼物,甘梨也早已做好。往年去吃杯酒也是常事,江洛自然应下。
到了那日,江洛免不了打扮一番,不能素衣素面去赴宴。
梳完头发,要插簪时,甘梨却停下了。
江洛:“怎么了?”
甘梨还在犹豫,
冬萱已快言快语问:“姨娘还戴这花钗吗?”
江洛:“为什么不戴?”
姨娘眼神清凌凌的,看得冬萱不由往后缩了一下脖子。
甘梨忙道:“姨娘,老爷这些日子如何,满府都看在眼里呢。还和以前一样戴这花钗,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江洛问。
姨娘的语气沉了下来,听得甘梨心中一凉,也不敢说话了。
江洛自己捡出那根点翠花钗,往头上比了比:“我不管外头的人是怎么说、怎么传的,只你们是我贴身的人,纵外头闹翻了天,你们也不许乱!你们最近没在外头得意忘形,说些不该说的吧?”
甘梨和冬萱都连声保证绝对没有:“姨娘的大事未定,我们怎敢乱说!”
江洛心底沉沉叹了口气。
……
魏丹烟只额外置了桌席面,没安排唱戏唱曲的。江洛喜欢这样。唱戏有时太过吵闹,听得她头疼。
同在一府多年,有些繁琐礼义便没那么讲究了。
看江洛并不在意,魏丹烟便免了轮流安席,大家随意吃酒吃菜,又请张夏萍弹奏一首。
张夏萍憋了一年,早已技痒,连着几l首下来,听得满堂喝彩。
魏丹烟忙倒一盅酒,敬她辛苦。江洛也倒了一盅。
张夏萍都仰脖吃了,笑道:“我也沾沾姨娘们的福气。”
她嘴上说“姨娘们的福气”,实则是说谁,大家自是心照不宣,一笑而过。
哪知偏有煞风景的。
盛霜菊失意三年,又被老爷厌弃,复宠无望,今日见席上人人花团锦簇,恭奉江洛,心中更是嫉恨。
她本不敢多话,只闷头吃酒。
偏吃得有八分醉了,听得张夏萍这句,不禁咕哝:“什么‘福气’?真有福气,怎么还和咱们一样只戴花钗?就这么得意,迟早栽个……”
这声音不算小,恰好让席上的人都听见了。
张夏萍已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张口要骂。
许静雨急着捂盛霜菊的嘴!
魏丹烟险些把酒壶打了,顾不上生气她毁了自己的生日宴,急看江洛。
江洛面上却不见一点气恼,只轻声笑唤:“夏萍,做什么呢?这可是魏姨娘的生日。”
张夏萍看看江洛,又看看盛霜菊,气得脸涨红,眼泪都在眼睛里打转,也听话坐了回去。
姨娘怎么还是忍着委屈!
魏丹烟听懂了江洛话里的意思,心中大为感激,忙命人道:“盛姑娘醉了,快送回去!静雨,你跟回去看着点她。”
许静雨还捂着盛霜菊的嘴不放,哪里敢管她在手下瞪大眼睛,“唔唔”挣扎,赶着和婆子们把人拽走了。
院里人少了一半。
魏丹烟颓唐叹了一声:“本来是想借今日大家乐一乐,我说实话,也的确是有讨好你的意思。想着你是最有涵养的,哪怕谁往日小事上得罪过你,或许以后也不会计较什么
。哪知竟出了这事……”
她看向江洛说:“这是她自己糊涂,可不关我的事。”
江洛笑道:“我知道。我也没怪你呀。”
又说:“我还要求你们呢,都是没定准的事,别说得和真的一样。”
现在江洛就算说让她跪下磕头,魏丹烟也不会不磕,何况这一句话?连忙应下:“你放心,今后不但我,连我院里的人都不会再议论一句。”
江洛便举筷笑道:“我还没吃饱。你们饱了?要不要给静雨送几l道菜?辛苦她看着人。”
魏丹烟忙道:“我去吩咐人,你坐着。”
一顿饭吃完,三人和平友爱地散了。
魏丹烟自己如何气盛霜菊不提,江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