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地向月亮伸出手去。
……话说回来。
忽然间,他脑海中有个不合时宜的柔软念头一闪而过。
如果自己在这里消失,那两个小姑娘,搞不好会很伤心吧?
(虽然我想将后事托付给她们……但我这番心思,并不是为了教她们难过啊。)
而后,元神之力化为冲天业火,熊熊烈焰吞没了他,将好风良夜都映成一片赤红。
……
……
“谢长老——!!风远渡!凤哥!小表弟!!!”
与此同时,舒凫御剑在火海上空盘旋,将谢芳年所有正常和不正常、他本人爱听和不爱听的称呼都喊了一遍,嗓门拉扯成又高又细的一线,几乎将自己的天灵盖都冲个窟窿。
【凫儿,冷静些。】
江雪声比她更沉得住气,镇定地传音给她,【论魂魄之强韧,凤族还在我之上。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他既然敢于孤身离开凌霄城,定会为自己保留一线生机。】
“真的吗?我不信!”
舒凫扯着嗓门回答他,“先生,你看见他刚才的表情了吗?我见过啊!我当年看过的故事里,每个人准备赴死的时候,都是他刚才那种表情!”
江雪声叹息道:“我知道。从我认出他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对现在的他来说,‘活着’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舒凫:“那——”
“但是,活着也未必全是坏事。”
江雪声幽幽睨她一眼,语气中染上了一层若有似无的酸意,“至少,他似乎很喜欢你。”
舒凫大声道:“废话!我这么可爱,哪个老阴阳人不喜欢我?!你不也一样吗!!”
江雪声:“…………”
“…………”
六毒魔君看在眼中,很想大吼一声“你们当我不存在吗?!”,但遗憾的是,他现在自顾不暇,无心计较这些细节。
凤凰火以凤族元神为引,本就是世间一切邪物的克星。
想当年,赵九歌亲自率大军攻打栖梧山,人数足有凤族十倍之多。那一回,烈火足足燃烧了三天三夜,无数蝼蚁一般的马前卒命丧其中,天魔踏过尸山血海,方才获得惨胜。
如今,这令邪祟闻风丧胆的灵火,正以不可遏制之势在山中蔓延开来,火舌翻卷,不放过任何一缕魔气,凶狠地吞噬着六毒魔君视若珍宝的毒虫,却不伤山间草木一分。
纵火烧山,未必牢底坐穿。
随着火势愈演愈烈,就连身在半空的飞虫,也被灼烧内腑的汹涌热浪吞没,一只接一只无力地坠落下去,在火焰中散发出阵阵焦香。
“可恶,坏我好事……!!”
很快,六毒魔君身形溃散,连基本的人形也无法保持,更遑论向舒凫发起攻势。
他情知不妙,只能像凝露和贺修文一样断尾求生,忍痛决定舍弃所有毒物,重新开始一段白手起家的创业生涯。
……听上去好像中年职工下岗再就业,妈的!
但是,冷酷无情的社会人,根本不愿给他“再就业”的机会。
就在六毒魔君认栽认怂、盘算跑路的同时,江雪声也循着蛊虫的气息,发现了他的藏身之处。
不得不说,这位六毒魔君也算是个生物学人才,隔着两座山头的距离,仍然能将毒虫操纵自如。
……尽管他本人,只是个其貌不扬的肥宅而已。
肥宅魔君藏身于偏僻安全的所在,唯恐暴露行踪,恨不得将自己裹成个铁皮粽子,反而被江雪声逮个正着,一道琴音如利箭透体,将他这皮薄馅嫩的大包子炸了个四分五裂。
千钧一发之际,六毒魔君使出金蝉脱壳之术——有点像忍者的“替身术”,撇下一团毒虫在原地作为诱饵。
至于他自己,则是乘隙逼近江雪声身侧,手持涂满毒药的利刃,企图与这个自命不凡的琴修肉搏……
哐当!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
怀中仅有一张古朴瑶琴的江雪声,看上去清雅斯文、温润如玉的江雪声,竟然随手提起琴身,好像“贾宝玉倒拔垂杨柳”一般,以琴身重重击中了他的面门!!!
“这一手‘舞琴’,从今往后,凫儿只怕不方便使了。”
江雪声头也不回,含笑自语道,“我们俩互为人师,取长补短,不妨便由我来继承。魔君,别来无恙啊。”
魔君:“?????”
江雪声与魔君分出胜负,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
然而,六毒魔君实乃渣中翘楚,哪怕毫不利己也要损人,直到最后都下令毒虫袭击众人,不死不休,打定了主意要拖谢芳年垫背。
至于他自己,眼看躯壳无法保全,便将神识寄托在一只粉蝶身上,企图趁江雪声不备逃出生天,图谋东山再起。
但是,他还没飞出半里地,便有两道锐利的剑光从后追上,一横一竖交错划过,将他整整齐齐地切分成四瓣儿,簌簌飘落在泥地里,拼成个四叶草的形状。
“你以为变个蝴蝶,我就会把你当梁祝放了?”
舒凫一甩剑锋,冷笑道,“想得美。你身上魔气那么重,可将我熏得不轻啊。”
“再说,哪儿来这么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