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大乘期修士的能耐,才能这般无所畏惧。凌山海长子的头,岂是你说取便取的?你杀了他儿子,九华宗和江昙能护你一时,还能护你一世吗?】
舒凫疑惑道:【等一等,我为什么需要别人护我一世?】
谢芳年:【……什么?】
这是他现身以来,第一次明确地流露惊讶之色。
舒凫大感扬眉吐气,纵身一跃,飒爽利落地提剑登上高台,回转身神采奕奕地俯视着他。
【我不会永远是筑基,凌山海也未必一直是大乘。这不是当然的吗?】
他道途将尽,日薄西山。
我如日中天,前路无限。
未来终究在我手里,有何惧之?
“…………”
谢芳年半晌无话,末了一手撑着额角,低低笑出声来:【小友弹琴不能入耳,说话却很好听。】
舒凫:【放屁,我弹琴也很好听,不信你问我师父。】
谢芳年:“……”
“哼。”
舒凫趾高气扬地冷哼一声,以胜利者的姿态背过身去。
人是因为要脸才会感到受辱,只要我足够不要脸,就没有任何人能够羞辱我。
果然还是我比较强,不愧是我!
江雪声不知密聊内容,却没有错过舒凫和谢芳年之间的眉眼官司,先是冷冷瞪了后者一眼,然后转向舒凫赞许点头:
怼他!.jpg
另一边,凌凤卿手忙脚乱地扣上兜帽,通红的双眼中几乎要滴出血来,恨恨瞪视着周围哄笑的人群:
“奉劝诸位道友一声,选边站时可要慎重。莫要待到来日,连累亲友,悔之不及。”
这话无异于明晃晃的威胁,果然有好些修士噤声,不再做出头鸟。
然而,以柳如漪、昭云为首的另一群人(妖)却笑得越发猖狂,俏生生的狐狸姑娘们也在其中:
“哈哈哈哈后悔什么,后悔没有他这样别具一格的头发吗哈哈哈哈哈……”
凌凤卿:“……”
……妈的,一群不要命的疯子!
他无法堵上看客的嘴,也没法改变谢芳年有心固定的发型,进退维谷之下,只能将怒气发泄到舒凫身上。
也不知是不是魏天娇早知舒凫打算,没耐心虚与委蛇,擂台赛抽签第一轮,便是舒凫对阵凌凤卿。
仇人相见,不死不休,没有任何缓冲的余地。
由于是双人擂台,双方各带了一位打手,凌霄城派的是盛阳长老,摇光峰则是柳如漪。
作为一只成熟的鹅,柳如漪终究还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舒凫有些怀疑,谢芳年之所以选在这个节骨眼上刁难凌凤卿,可能就是为了避免出战,安逸地瘫在轮椅上吃瓜。
不过,这也与她无关就是了。
舒凫抱剑当胸,挂着一副假到不能再假的敷衍笑容,朝向凌凤卿拱手一礼:“大公子,请了。”
凌凤卿自然不会向她行礼,傲慢地扬起脸道:“你……”
唰!
他刚道出一个“你”字,还想再发表几句嘲讽,却不料舒凫一声“请了”刚落地,根本不等他应答,人已如疾风一般掠至他面前,雪亮的剑光笔直刺出!
“你……啧?!”
凌凤卿虽然与舒凫交过两次手,却仍是被她这一剑的凌厉所震惊,只觉得眉睫生寒,整张脸都被映作一片惨碧,好几根头发和胡须如同风中蓬草一般飘起。
但他毕竟老奸巨猾,心念电转,一边向后疾退拉开距离,一边挥动法宝折扇,试图用猛烈的罡风阻挠舒凫脚步。
然而,只听得箜篌声响,如同狂风怒潮,却是柳如漪从旁辅助,以琴音击退了他的法术!
一念之间,舒凫的剑芒再次逼近身前。
凌凤卿开局失手,大为恼怒,提高嗓门喝问道:“盛阳长老!你在做什么,盛阳长老?!”
舒凫:天哪,瞧你这话说的,简直像一个漫画里的反派boss!《鬼×之刃》那种!
不过,凌凤卿此人天赋超群,绝对比任何反派都简单明了,就是一个大写的恶心。
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恶心他爹给恶心哭灵,恶心死了。
舒凫看见他就恶心,听他说话更恶心,只要与他呼吸同一方空气,就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恶心入侵。
她的剑意如寒冰凛冽,剑心却是一腔滚烫热血,冰火两重天完美交融,汇聚成一种冷峻而森寒的怒意。
我不求驳倒你。
更无心教化你。
我没有讲给你听的道理,也没有要与你辩个分明的议题。
自始至终,我所求之事唯有一件——
——你死,而已。
剑修善战,自古以来就不是虚言。
以下克上,越级杀人,多是剑修所为。更何况,舒凫不是普通的剑修。
她的心胸天高海阔,她的大道一往无前。
剑如其人。故而,她的剑亦是无处不可往,无坚不可摧。
凌凤卿仗着修为压她一头,接连不断地使出各种法术,百般削减舒凫密集如雨点的攻势。
黏稠的泥泞,汹涌的水流,从天而降的惊雷,纠缠不休的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