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攻剑道,也向江雪声请教了最基本的乐修之法,因此能够使用魄月琴,不至于天天将古琴当大锤使。
但她在音律上的天赋实在一塌糊涂,江雪声断言,即使她日夜苦练,也未必能有柳如漪十分之一的造诣。
因此,舒凫果断扬长避短,决意将剑修一条道走到黑。
箫和琴一样,对她来说都是灵力增幅器,便于使用广域范围攻击,在对方提防她剑气的时候来个出其不意。
顺便一提,虽然孤光和魄月尚未拥有完整器灵,但已经隐约产生了一丝微弱的“自我意识”,较之于三年前更为明显。
比如现在——
魄月察觉到新伙伴的出现,琴弦突然剧烈震颤,发出阵阵嗡鸣,仿佛有心事急于诉说。
见舒凫毫无反应,它忽然腾空而起,琴身猛地旋转半圈,来了个大锤回旋击,直接将玉箫拍到了墙上!
玉箫“咣当”一声落到墙角,看上去弱小、可怜又无助。
而且很懵逼。
舒凫:“……”
魄儿,这也太不友好了吧?
与之相对,孤光则是一声不吭地将剑柄递到她手边,颇有一种大型犬“求抚摸”的乖巧。
三年一晃而过,这两件灵器倒是越来越有个性了。
也不知童瑶从何处得来机缘,舒凫初来乍到,便与它们一见如故,就像自己的臂膀一般运用自如。若说她有主角光环,大概也就是这一琴一剑了。
琴剑之间,孤光剑更受舒凫青睐,她也的确剑道有成,连带着孤光一起扬眉吐气。虽然时不时被她用来剥个兽皮、削个头发什么的,但与一剑开山的壮举相比,这又算得上什么呢!
只要能随舒凫一起抵达剑道巅峰,一切都不是问题!
另一方面,魄月的忠心不亚于孤光,却空有一腔热血而不得发挥,郁结之下,竟然隐隐滋生出一点“争风吃醋”的苗头。
舒凫思及此事,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才没有反驳谢芳年的辛辣嘲讽,这次又特意从师小楼手上顺了一支箫,好为魄月分担一二,让它觉得“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但她万万没想到,在魄月的认知里,她这一举动无异于找了个小三,准备“弃琴从箫”、“只闻新箫笑,不闻旧琴哭”了!
那怎么行?
就算是被迫害,被迫害的也只能有它一个!
舒凫试图安抚:“魄月,不是你想的那样……”
然而,师小楼这支玉箫也不是省油的灯,其中藏有他一缕灵力,自发对魄月的攻击作出反应,原地一跃而起,宛若离弦之箭一般迸射而出,直直朝向魄月琴身上捅了过去!
舒凫:“?????”
我第一次遭遇如此激烈的修罗场,参与者竟然不是男人,而是我的武器!
这就是钢铁猛女的宿命吗?
与此同时,孤光剑还在暗搓搓地戳她手心,卖乖似的原地打了个转,仿佛在说“你看还是我贴心”。
舒凫叹了口气,将孤光握在手中,同时开始运转神识,准备强行阻止魄月和玉箫之间的肉搏。
她确信,如果这是一篇宫斗文,孤光一定能够成为最后的赢家。
……
次日,清晨。
修罗场总是令人头秃,即使参与者不是人也一样。
舒凫费了一番功夫安抚两件灵器,之后便专心打坐调息,拟定战术,一夜时间转瞬即逝,不知不觉已是东方泛白。
“……”
她缓缓抬起眼帘,长长吐出一口积郁已久的浊气,提剑起身。
决战的时候到了。
按照舒凫与江雪声的推测,凌凤卿会选在第三日的法术比赛向魏城发难,届时人多眼杂,便于魔修变装潜入,最易得手。
当然,舒凫不会让他活到第三日。
擂台较量,刀剑无眼,生死自负。今日,就是斩杀凌凤卿的最好时机。
比起倚仗江雪声出手,由身负血仇的“姜若水”来了结,更能在道义上占有先机,避免九华宗与凌霄城两派开战。
倘若凌山海震怒,要为长子复仇,只管找她便是。
前往比试会场之前,舒凫首先绕道去了一个地方。
——魏城花童庙。
不对,现在该叫做“花家祠堂”了。
事实上,得知地宫真相之后,舒凫便想通了一件事情。
为何姚城有厉鬼作祟,魏城花童庙却只有一个弱小无力的灵,甚至无法化形,只能在梦中向她传递讯息?
答案很简单。
因为花家兄弟两人,只有一个化为厉鬼,至于另一个,其实早已不在那里了。
魏城花童庙中,从来就没有留存过完整的魂魄。
或许是从一开始便毫无怨尤,亦或许是在“不愧大哥”出手后,便已经释然解脱……总而言之,花家兄弟之一的魂魄,其实早已投胎转世,永远地告别了这段噩梦。
至今仍留在花童庙中,为舒凫指点迷津的,只不过是一缕残魂而已。
舒凫在祠堂前站定,从储物袋中取出另一件来自师小楼库房的法器,轻轻托在掌心。
——那是一盏引魂灯。
沟通阴阳,引渡人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