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一个劲儿地冲他摇尾巴,“对了阿月,大少爷的‘仇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呀?你不是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想要与他们结盟,一起对付大少爷吗?”
凌奚月一脸为难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个啊……”
这个啊,是真的不太好办。
他原本打的主意,是找到“穷奇”之祸的受害者——尤其是童氏遗孤,悄悄将幕后主使的消息透露给他们,点一把火,扇一阵风,怂恿他们去烧凌大公子的尾巴。
但他没想到,这“遗孤”是个实打实的狠人,根本用不着他煽风点火,直接和唯一能与凌霄城争锋的九华宗搭上了线,哐哐两下,起手就打爆了自己仇人的狗头。
凌奚月想起舒凫嬉笑怒骂的模样,想起她刻薄的口吻,飞扬的眉目,一张嘴能把自己的未婚夫怼出翔来,只觉得她没半分少女青涩,一点也不像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自己利用她的如意算盘,怕是落了个空。
而且……
“小姑娘一身正气,霁月光风,眼中揉不得沙子,想来是不会喜欢我的。”
他心中忽然有点遗憾。
凌奚月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世上就是有许多坏东西,自己坏得冒泡,却偏偏喜欢好人。
凌奚月是喜欢好人的。
舒凫想的没错,他的确喜欢姜若水这样柔情似水的圣母,因为她善良纯净,不染纤尘,是他内心珍藏的一片净土——如果得不到,就要烧成焦土那种。
舒凫不知道的是,对他来说,“温柔圣母”不是一见钟情的必要条件,“净土”才是。
圣母他可以,性烈如火、光明磊落的暴躁老妹儿,只要一颗心剔透干净,他也可以。
虽然舒凫看他的眼神像在骂他撒币,但他却觉得,她骂人的样子真的好靓仔。
“‘朗朗乾坤是我主使,昭昭日月为我撑腰。’这样漂亮的话,我是一辈子也讲不出来了。”
凌奚月在一块平滑的青石上坐下,一手撑着白净额头,一手闲闲垂落,指尖一下一下地敲打山石。
“天涯何处无芳草,这道理我自然明白。然而天涯浩大,要寻一枝合乎心意的花,可不是容易事啊。”
博美觉得他今日有些古怪,仰起头呆呆望他:“阿月?你怎么啦?”
“……”
凌奚月身量瘦小,又生了一张显年轻的娃娃脸,看着还是个半大少年模样。这会儿他坐在朦胧的曙色中,细碎的阳光给他描了一圈金边,勾勒出清秀眉眼,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漂亮精怪。
“没什么。”
他的嗓音轻柔,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就是在想,齐玉轩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她骂。她还不如多骂我两句呢,起码我不会回嘴惹她生气。”
“我在凌霄城见惯了蝇营狗苟,奴颜婢膝,从来没有人那么义正辞严地骂过我。就这么一会儿没听见,我还真是有点想她了。”
博美:“……………………你没事吧?????”
……
舒凫:“阿嚏!!!!!”
柳如漪:“小师妹,怎么回事?着凉了?”
舒凫:“不知道,我觉得像是撞鬼了。”
女鬼田馨:“你叫我?”
舒凫:“……并没有,你不要突然趴在我肩膀上,很吓人的。”
此时的舒凫还不知道,就在刚才,发生了一次阴差阳错的世界线收束。即使与原著相差十万八千里,“姜若水”依然引起了凌奚月的注意。
只不过这一次,凌奚月变态的方向……稍微有点不太一样。
舒凫没有在意这个喷嚏,她正忙着与田馨建立感情,一边热情交流吸猫经验,一边激情辱骂“连猫都不放过”的败类人渣,顺便分享了一下两个世界的脏话艺术,收获颇丰。
舒凫:“像齐三这样的,我们一般叫他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田馨一拍大腿:“嗨,那多对不起狗!用带‘狗’的词辱骂别人,那可能是在骂人。用来骂他们,那肯定是在骂狗啊!”
舒凫深以为然:“对不起,我又辱狗了。”
至于江雪声和柳如漪,他们正与齐锋等一干家主攀谈,谦逊有礼,谈吐斯文,乍一看就跟两个正常人似的。
齐三爷和他的女儿已经被押下去等候发落,齐玉轩苦苦哀求未果,反而惹火了他的暴躁老爹,也被施了禁言术一起拖去思过。崆峒长老是凌霄城狗腿,齐家不好处置,便由江雪声一麻袋套了,说是要背着这条狗腿回去“与掌门商议一番”。
光看他那轻松恬淡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背的是条火腿,准备和掌门商量一下油煎还是炖汤。
一通礼貌的商业互吹之后,齐锋忧心忡忡地开口道:“齐某听闻,凌霄、九华、天衍、玄玉四大宗门,一向各行其道,互不相扰。昙华真人仗义出手,齐某感激不尽,只怕连累了九华宗……”
江雪声温和道:“放心,连累不了。”
“是啊。”柳如漪粲然一笑,“青城本就在南方地界,这一趟是凌霄城暗度陈仓,反而砸了自己的脚。掌门八面玲珑,有他周旋,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要说连累,左右不过是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