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凫长这么大,第一次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冤家路窄”。
尤其是这位齐新蕾——听个说书遇见她,买个首饰遇见她,如今有心来抄个家杀个人,居然还能遇见她!
有缘千里来相会,人生何处不相逢。
女主和恶毒女配之间,果然存在一种奇妙的磁场。
齐新蕾愚蠢肤浅,脑子还没有一个核桃大,显然对自己父亲的谋划一无所知,更不清楚这座石室的来历。倒是她那个八面玲珑的妹妹,表面上对姐姐百般逢迎,毫无主见,一双眼中却有狡狯的精光闪烁,一看就不是个简单人物。
舒凫心念电转间,身后的少年们已是一片哗然,错愕、心痛、不可思议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不可能!我的雨薇姑娘不可能如此狠毒,我不信!这一定是幻境!”
这是逃避现实的粉。
“这……齐新蕾小姐的脾气是火爆了点,但我没想到,她竟然会对奄奄一息的凡人动手……”
这是对爱豆深感幻灭的粉。
“唉,正可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日里世家论交,齐家几位小姐都是优雅大方,仪态不凡,想不到私下里还有这样一面。”
这是理智粉。
“你们说什么呢?不就是几个凡人而已,凡人命贱如蝼蚁,齐小姐打了就打了!”
这是脑残粉。
舒凫二话不说,手中孤光倒转半圈,剑柄向后重重一推,正好撞在那脑残粉的门牙位置,当场就让他“嗷”地一声捂着嘴跪了下去。
“牙都没换完的小崽子,也好意思轻贱凡人。”
她嗤笑一声,也不理会身后怨毒的视线,快步走近袖手旁观的江雪声和柳如漪身旁,低声道:“情况不对。”
“哦?有何不对?”
柳如漪饶有兴味地挑起一道眉毛。
舒凫整理了一下思绪,尽可能简明扼要地解释道:“听齐新蕾的意思,她从未见过这座密室,多半也从未听她父亲——齐三爷提起过穷奇之事。依我看,多半是齐三爷觉得这个女儿太蠢,不堪大用,所以策划阴谋之际都将她排除在外,免得坏事。”
听到此处,柳如漪忍俊不禁,江雪声仍是如往常一般面沉如水,唯有低垂的长睫微微一动:“道友,你接着说。”
舒凫向他略一点头,接着侃侃而谈:“至于这个齐雨薇,她知晓密室所在,又说这些人是用于‘试药’,显然对齐三爷的作为略知一二。既然如此,她也应该知道,自己的姐姐是个傻的,将她带入密室有百害而无一利。”
“那么,她为什么还要带姐姐进来?就为了帮姐姐出气?要说她们姐妹情深,我看也不太像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茶楼中也好,现在也好,都是齐新蕾飞扬跋扈,齐雨薇随声附和,处处逢迎。名义上是姐妹,其实姐姐像大小姐,妹妹就像个舔……对不起,就像个大丫鬟。如今看来,分明是齐雨薇更受父亲信任,她有什么必要讨好姐姐?”
“这个我知道。”
白恬好不容易从方才的打击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接了一句,“听说齐三爷早年风流,齐雨薇是他与一名凡人女子所生。后来那女子病逝,三夫人才将齐雨薇接过去,和齐新蕾一起教养。三夫人性情暴戾,听说对齐雨薇……不是很好。”
“……”
舒凫无话可说。在这个世界观里,是不是每个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都要有一两个私生子?
同为私生子,姜宝珠是父母的掌上明珠,齐雨薇却是三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两人的处境可谓天差地别。姜若水和齐新蕾这两位“大小姐”,也被养育成了截然相反的性格。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歌里唱的都是真的。
舒凫并不在意齐小姐是宝还是草,她的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照白公子这么说,如果齐雨薇对姐姐心怀嫉恨,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白恬的三观早已被打碎后重塑一番,这会儿也不再逃避,直截了当地回答道:“正是。不如说,我认为她的确对姐姐心怀怨恨。”
女鬼田馨跟着点头:“我也觉得!”
舒凫转向江雪声:“道友。”
“你想的不错。”
江雪声点点头,肯定了她的推测,“这两人刚一进入石室,我就闻到了一股极其独特的香味。”
“香味?”
“催.情香的味道。”
舒凫:“噗——————”
“不是,她几个意思?!”
这次她是真的一口水喷出三丈,一口气好险卡在胸中没上来,“她,齐雨薇?她想让她姐姐……和这些被抓的百姓???”
救命啊,《弱水三千》的原著虽然雷云滚滚,但它至少不会被扫黄,是个连一丁点车尾气都没有的环保清水文啊!
怎么她一穿来,什么双修,什么元阳,还有什么香,各种少儿不宜的词汇轮番上阵,整个文的画风都变了?再这样下去,就要被锁文了!
难道是——
因为她内心比较黄,所以原著的画风都被她这个女主带跑了???
不应该啊!!!
“舒姑娘,你不必惊慌。”
柳如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