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结果呀,怎么样了?急死我了。”大公子再次坐到了床尾,那是他的专属位置。
“康田说出了真相。”白晨同情地拍了拍大公子的肩膀,“秦氏给你吃的药,名叫‘麻髓丹’。
不是毒药,但却可以让人昏迷。
昏迷十来日,油盐不进,只用米汤吊命,铁打的身体,也会垮掉。
这样每年来一回,你就成了名符其实的病秧子。”
“所以,连太医都找不到病因!
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病,对不对。”
大公子再次开始冒黑烟烟,痛苦地叫嚣着:“啊!啊!那个毒妇,毒妇,我要让她血债血偿。”
“好啦!”白晨瞧着一身黑气的大公子,拍着他的背,“一步一步来,收拾起来才更加有意思。”
“好吧,都听娘子的。”大公子再次变回了小绵羊,“如今那毒妇的真面目已经被揭穿了,爹他会为我报仇吗?”
在他看来,秦氏的罪行已经让那么多人知道了,爹就算不杀了她,也会让她没有好日子过才对。
只不过,他太想当然了,他低估了他爹对秦氏的感情。
其实,他爹就是一个痴男。
在女人的眼里,齐侯爷这样的男人,算得上是好男人,但对于身居高位的侯爷来说,又太儿女情长了。
白晨圈起手臂,分析道:“不会,说不定他们的感情还会更深呢。
在你爹的心目里,活着的人,始终比死人更加重要。
且瞧着吧,你爹他会原谅她的。”
“这样还可以原谅?”大公子一时有点接受不了,再次开始冒黑烟烟,“他明知她害了我,还可以原谅她?”
“好啦!”白晨再次给他顺毛,拍着他的背,“一步一步来吧,你爹会原谅她,但心里已经有了疙瘩。
秦氏已经成了一只折了翅膀的鹰,她没那么容易飞起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齐家一时安静得出奇,下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灭口。
毕竟夫人害死大公子的事,太过劲爆了。
相对来说,盗窃事件,都只是小事,可以忽略不计。
秦氏一直关在主院不出门,也不招见下人,好像是被关起来了。
但齐侯爷依然每晚会回主院,对她的宠爱依然没有减少。
侯府的一切事务,都交由侯府的总管在负责,大点的事,直接请示侯爷。
侯府看起来好像并没有变化,但每一个人的心态都变了。
侯夫人在下人们心中的形象变了,曾经以为的菩萨心肠,贤良淑德的完美女人,变成了一个心狠手辣,表里不一的女人。
而秦氏,好像已经返璞归真了似的,反而过得更自在了,不用管理偌大的侯府,又捡起了她多年没有动过的笔,开始写字画画。
每晚,她都会把自己画的画拿给侯爷看。
这样的相处方式,比从前更加有情调了,两夫妻的感情,好像还更加好了。
大公子见秦氏不但没有倒霉,而且他爹对于秦氏的宠爱反而有增无减,心里落差非常之大,每日都焉焉的,总是唉声叹气。
又过了十来时,平昌侯府的家丑不知怎么滴,就传得到处都是。
侯夫人为了自己的儿子可以继承爵位,谋害先夫人生的长子。
等长子死了之后,又想吞掉先夫人的嫁妆,设陷井谋害长子的遗孀,等等等。
这种谣言,到底是谁传出去的,不得而知,齐家的下人都畏畏缩缩的,生怕被冤枉。
这件事,几百号人都听见了,要怎么样查谣言的源头呢?可说查无可查。
每日出侯府办事的,都是侯府的重要人物,都是侯爷的死忠,怎么可能会把这事传出去?
齐侯爷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把这十来日出侯府办事的人,一个一个地圈出来,一个一个地排除。
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可疑的。
白晨心中冷笑,你们想把这件事不了了之,没那么容易。
这不,又过了几日,南国公府的国公爷谭明瑞,也就是大公子的亲舅舅带着他的妻子包氏,登门造访了。
在侯府的议事大厅,谭国公爷正抓着齐侯爷的衣襟,悲愤地吼道:“你当年是怎么答应我的?
你说,你会好好对我的妹妹,但妹妹只在你家活了两年就去了。
她留下的唯一的儿子,居然被那毒妇如此折磨。
你,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我对你的信任吗?
你今日必须把那毒妇交出来,我要把她送官查办。
我要让她以命抵命!”
想当年,齐侯爷和谭国公爷可是都城中的最铁的哥们啊!
两人都是家中的世子,都算是人中龙凤,彼此间有许多共同的价值观。
关系铁到差点穿一条裤子了。
他们相识于十三岁那年,两人在一次诗友会中认识,因为同岁,因为都欣赏彼此的文采,所以从此结为好朋友。
后来两家甚至还促成了一段姻缘。
只可惜,这段姻缘太短暂了,谭家大姑娘嫁过去两年,就没了。
从此两家就有了隔阂。
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