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遇上这种情况,颜少卿定要嘲笑辛槐虚,可如今他不会了。
辛槐再虚,但脑子好用,何况,还是个干正事的人,身体虽虚,做的事比谁都多。
就像今日,整个衙门,包括他,有谁干的活比辛槐还多,还重要?又有谁,能一个接一个的发现新的线索?又有谁能不断地拨开迷雾,快速地破案?
见公子被辛槐说得一脸的懊恼,许河竟然不恼,还笑了笑,拿上锤子带人砸石像去了。
真永到底抵不过浓烈的好奇心,皱着眉头跨了进来,看向坐在一根倒塌的屋梁上,眼泪汪汪的辛槐,忍不住想笑。
这小白脸长得可真俊。
俊的人,就算是哭,也好看。
可他才笑出声,就被颜少卿怼了。
“你笑什么?你没拍过辛捕头?”
真永立马收了笑,冷眼盯着颜少卿。
他确实拍过,那时他还以为这小捕头是装的,如今看来,小捕头是真虚,是真不经拍。
看着眼前讨厌的颜少卿,又看向俊美能干的小捕头,真永心中忍不住暗叹一口气,若是查案的时候,没有颜少卿这讨厌的家伙就好了。
可若没有颜少卿,他也不会在这里……
两人正冷眼对视着,就听“哐哐”几声,然后又是“轰”的一声。
石像剩下的大半具身体被砸倒在地上,露出底座上一个水缸大的入口。
许河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拿着剑柄敲了入口内壁,又看向颜少卿:“公子,难怪之前没找到地道。入口小,且是垂直的,不直接踩在入口的地面上,很难发现这里还有个地道的。”
若不是石像被屋梁砸中,若不是恰好有辛槐这个狗鼻子在,这里面的秘密只怕永远也不会被人发现。
除非,将青云观推倒重建。
颜少卿指着另两具石像道:“把这些也砸开!”
只是可惜,另两具石像是实心的。
只随便砸一下,是不是实心的,听声音便能听出来。
其实没必要砸倒的。
几个拿锤子砸石像的捕快心中默念道:“菩萨……不,神仙,不,道祖莫怪啊……”
看着倒了一地的道祖石像,辛槐心情很是复杂。
他果然是气运之子,总是能轻易发现问题。
要是这运气能用在挣银子上就好了。
他倒不用像其他穿越者那样富可敌国,他只要财富自由就行。
若是财富自由,再受到委屈的时候,他随时可以撂挑子不干,带着家人跑路。
就像周主薄这事,若不是这老色批正好死了,大姐的事还不一定能轻易解决呢!
辛槐轻叹一口气,扶着棍子站了起来,走到之前供奉太上老君石像的底座前,头一偏,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
然后捂着口鼻,探头往地道里看了一眼。
可
妈呀!太臭了。
“这确实是尸臭。”
众人凑了过来,低头看向
唯有真永拿帕子捂着口鼻,根本不敢上前。
隔着帕子他都能闻到臭味,比他最讨厌的胃容物还要恶心。
颜少卿仍是面不改色,看了许河一眼。
许河会意,在腰上绑上绳子,举着火折子,慢慢地下了地道:
“公子,里面有梯子,上下很方便……”
“公子,到底了,确实有尸体……”
“公子,暂时没有危险……”
颜少卿正要下去,见辛槐眼巴巴地看着他,一副也想下去的模样,只能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这种情况下还愿意下去的,不是敬业,就是居心叵测。
辛槐必定不是居心叵测,那便是敬业了。
敬业的人……
他是真心佩服。
说好了不拽胳膊的,但辛槐想下去,最后还是颜少卿拽的他胳膊。等抓上了梯子,颜少卿这才松了手,吩咐。”
辛槐鼻孔里塞着包烧鸡的干荷叶团,用烧鸡香味对抗腐尸的恶臭味。
等终于双脚落了地,他连忙推开搀扶他的许河。
许河这厮,以前那么看不起他,如今却大变样。
颜少卿让这厮扶着点,这厮几乎将他整个搂怀里。
像什么样?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若不是被颜少卿拍了一掌,他也不至于下个梯子都要人帮忙。
归功到底,还是颜少卿主仆害的。
辛槐点了个火折子,照亮着地道,看了看。
地道下来的入口不大,仅容一个健壮的男人通过。
且,下来的通道极深,十几米是有的,挖得这么小这么深,难怪他们在上面戳了半天也发现不了问题。
辛槐将目光从入口收回,又看向地道的深处。
发出难闻腐臭味的尸体就躺在离他不到五米的地方。
地道的结构很简单,除了一条向上的通道,还有一条通向不知哪里的平地通道。
这通道虽不宽,仅能容两人并肩走,但高度还行,等颜少卿也下来了,他这么高的个子,也能挺直了背走,头顶还有一截多余的空间。
地道里几乎没有任何装饰,光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