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少卿看了辛槐一眼,见他没什么要问的,便继续问道:“邓玉堂取走了多少银子?”
潘富贵:“五百两。大部分是五两的银锭,小部分是碎银。”
颜少卿问:“钱庄有登记那些银锭的信息吗?”
潘富贵摇头:“城南本庄的银锭大部分有登记,城东钱庄上交的只登记了一小部分,其余的还来不及登记,就被邓玉堂取走了。”
颜少卿又问:“邓玉堂有跟掌柜的说,拿走银子做什么吗?邓玉堂若是不说,应该拿不走银子吧?”
毕竟,李氏当家呢!
潘富贵:“掌柜的说,邓玉堂跟他说,有笔挣大钱的买卖,两日就能回本。”
辛槐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五百里银子,两日能回本?
除了打劫,还有能两日回本的买卖?
他忍住了,但真永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见颜少卿锐利冰冷的目光看过来,连忙道:
“若有这样的买卖,给我也介绍介绍,我正愁银子不够花呢!”
见真大公子突然出言讽刺,潘富贵虽然知道此事跟他没关系,但仍然紧张拘束。
虽然胡知县和颜大人都说了,就当这位真大公子不存在。可他知道,这真大公子来头不比颜大人小。
在这样的大人物面前,他就怕一时说错了话,得罪了人。
好在,颜少卿对他道:“他不是针对你,你继续说。”
潘富贵松了口气,想了想,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还有什么没说:
“颜大人,李氏说,她知道那荡妇……”可能觉得这词不好,又改口道:“她知道邓玉堂的相好住在哪里。”
颜少卿眼睛一亮,问道:“在哪里?”
潘富贵:“在城东杨柳巷,李氏的人亲眼看着邓玉堂去的那里,开门的是个年轻貌美的妇人。”
颜少卿起身就想去抓人,可辛槐问道:“发现邓玉堂不见后,李氏有去杨柳巷找过吗?”
潘富贵点头:“有找过,但人去屋空,没找到。”
可即便是这样,颜少卿还是打算去看看。
于是,几人再次出了衙门,坐马车去往城东杨柳巷。
去的人基本还是去抛尸现场的那几个,不过,少了胡青青和牛读,多了个潘富贵。
辛槐家也在城东,去杨柳巷要路过长春街。
也是巧了,在这里竟然又遇上了白头巾向摊贩商家要铜钱。
把辛槐气得,板着苍白小俊脸,气呼呼地下了马车。
可他还未迈步,张三潘富贵就举着腰刀冲了过去,边跑边呵斥:
“大胆白莲教,竟敢欺压百姓……”
把几个白头巾吓得落荒而逃,跑得鞋子都掉了几只。
辛槐如今可是快班班头,张三潘富贵不得殷勤着点?
长春街是辛班头的地盘,辛班头不高兴了,他们两个不用辛班头吩咐,就自告奋勇地帮班头解决了白头巾。
张三潘富贵突然如此殷勤,辛槐一时还有些适应不了
毕竟,早上起来时,他还只是个小捕快呢!
结果,去了议事厅一趟,就成了捕头。
到此刻也就一两个时辰而已,他暂时还未适应自己现在的身份。
辛槐冲张三潘富贵道了谢,上了马车。
马车启动,“哒哒”往前走去,辛槐掀着车帘,只见街上,几乎所有摊贩商家皆向他道谢。
“多谢辛捕快……”
就连猪肉铺的老板,也对他拱了拱手。
张三潘富贵吆喝道:“如今是辛捕头了,今儿刚升的。”
于是众商贩连忙改口:“多谢辛捕头。”
颜少卿看着辛槐,脸上带着微微笑意:“你对街坊倒是不错。”
辛槐放下车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街里街坊的,应该的……”
他收了人家的东西,自然要帮人家解忧。
这是职业道德。
见了白头巾,颜少卿不免又想起了秦无极:“也不知那厮躲哪儿去了?”
马车又走了两刻钟才停下。
几人下了马车,进了一条巷口长着一棵大柳树的巷子。
推开李氏说的那个院子,里面果然无人。
一个两进的院子,房子不错,院子里还种了花,一看便知这里住了女人。
辛槐进了屋子,一间一间地看着。
边看边道:“屋子里有多人生活过的痕迹。”
颜少卿跟在他身后,道:“应该有下人。”
毕竟,这院子不错,主人家情况必定不差。
等进了后院,这里种的花更多,虽只开了少数几种,但看上去,红花绿叶,赏心悦目,让人心生愉悦。
踏入后院的屋子,辛槐转了一圈,都要走了,突然闻到了一股香味,然后再次发现西屋的房间格局有点问题。
这种事在蔡氏家已经经历过一次,颜少卿熟练地搬开衣柜,推开青砖墙上的砖门,找到了后面的暗室。
暗室很暗。
颜少卿举着火折子,率先走了进去。
才进去,便捂了下鼻子。
里面的空气浑浊难闻,有股子怪味。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