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轻咳一声：“咳，这次安全巡防的事，是尤利主动埋线引爆奥兰多的，事件影响太大，确实牺牲了一些不该牺牲的人。”
“那六千人名单……”费伊不可置信，那么多死于吸血鬼的人。
“没有那么多，大部分都是奥兰多处理的女尸。”
“所以家主坚持吸血鬼清除计划是因为这个吗？”
“不全是，还事关血族百年的秘密。费伊，也许你会觉得电车问题很搞笑，但是作为上位者，家主每天都在做电车难题，以少数人换取多数人的利益，这是他从功利角度作出的最好的抉择。”
“坚持吸血鬼清除计划，一是为了防止他们成为痛苦的实验品，二是为了防止血族的基因遭受人类的摧毁。尤利就是血族的神，也许你现在不理解这句话，但将来见证一切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他一直负重前行……”奥斯卡难得如此认真，他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理解，”费伊漆黑的眼眸动容，“我理解他做的一切。”
奥斯卡一笑，气氛顿时从严肃变得轻松起来，他一拍费伊胳膊：“你呀，不要太爱他。”
费伊听到瞬间心虚，笑容缓缓消失：“我这是敬仰。”
“别藏了，你前几天还亲口告诉我你喜欢尤利。”奥斯卡摸摸下巴，“奇怪的是，尤利居然知道了。”
他看着费伊脸色瞬间阴沉，急忙摆手：“不是我说的嗷！我守口如瓶！绝对是你自己暴露了！”
费伊额角青筋直冒，真想撕碎弗纳尔，他到底都干了什么好事！！！
*
过几天，费伊已经完全康复，尤利偶尔碰见他，他总是回避自己的眼神，急匆匆消失。而身边，总是跟着那两个美女。
“小子艳福不浅，真招桃花缘！”奥斯卡摸着下巴，眼睛一眯，直勾勾看着于音的倩影。
尤利对费伊的私生活不感兴趣，他只是瞥过一眼，语气淡淡：“是吗？”
罗宁市的一切将近尾声，奥斯卡为了处理自己的私人事务，决定暂待一个周，费伊不得不开车送尤利回兰斯洛特。
而尴尬的是，费伊要和他单独相处至少六个小时。
费伊加满油，将行李放到后备箱，奥斯卡一脸开心地冲他挥手道别。费伊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坐上驾驶座。
奇怪的是，这次尤利不坐后面了，他坐副驾驶。费伊白色手套下，手都快将方向盘捏碎了。
费伊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如此浮躁，车内没有开暖气，但他还是感觉到体内一股燥热。他试探着打开音乐播放器，一首轻音乐稍稍让他分散注意力。
尤利猝不防来了一句：“关了。”语气冰冷，费伊心情瞬间低落，就像被主人赶出家门的小狗。
两侧杨树逐渐增多，左边是山壁，右边是斜坡，费伊看着这条熟悉的山路，瞬间不敢再分心，他降低车速，几乎是完美地从右车道正中间驶过。
尤利却在此时转头看了他一眼：“那两个女孩儿，不来兰斯洛特坐坐吗？”
话虽然说得委婉，但是费伊明白家主的另一层含义。他喉结微动，下颚紧绷着：“不熟。”
他知道尤利不喜欢他，但他要是觉得自己随随便便就能喜欢上一个女人，费伊还是倍感憋屈。一想到他也有撮合自己和别的女人的意味，这种灼伤的痛苦便在费伊心底愈演愈烈。
“揣着明白装糊涂也不失为一种好的生活方式。”尤利看着窗外快速驶过的葱葱郁郁。
费伊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用力到青筋突出，他在应急通道停下车，一手撑着尤利那边的窗户，两个人的距离不过一个拳头远，尤利能看到那双漆黑的眼睛坚毅又脆弱。
窗外寒风过境，而这密闭的空间里狭小又炙热，尤利那双幽绿的冷眸像是裹着软雪的冰球，他用尽办法不让内里刺骨的寒冷伤到别人。
“人类有一句名言：骗谁也不要骗自己。”费伊看着他。
他拉下左后方的安全带，绕过尤利身前扣好，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淡淡道：“前方路段比较危险。”
天色逐渐暗沉，乌云闭月，大块的乌云散去后，天边一轮红月高挂。尤利看着那枚象征不祥的红月，单手解开领结，他喉咙干涩。
若有若无的香甜味从身旁传来，尤利舔了舔自己的小獠牙，意识到不对后紧抿着唇靠在座椅上假寐。
这股熟悉的感觉——戒断反应，不知不觉到来。距离上一次，已经有足足两个周过去了。
他感觉车速不断减慢，许久都没有蹿出这片山路，终于忍不住问道：“还有多久到？”
此刻声音已经沙哑。
费伊看了看导航：“还有一半的路程。”
夜间行驶危险，车速十分缓慢。费伊轻瞄一眼后车镜，才发现尤利眼睫微颤，敞开的领口下，一片绯红从脖颈蔓延到锁骨，少年纤薄的身姿看着十分难受。
敏锐的血族也感应到了他的注视，微颤的眼皮瞬间睁开，猩红的双瞳锁定猎物一般，牢牢地捕捉住镜子里猎物探来的视线，迷魂夺魄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