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给自己发奖啊。”
伍显文身为一州长史在账簿等事上功勋卓著,不少算官心中对他甚是敬慕,此时,有人忍不住抬眼看着房顶道:
“刺史,您不必担心,不会有让您纠结那一日的。”
一百二十人跑了一百一十一,可别忘了还有六个弃跑的。
何时能拿奖?
另一边,一群小孩儿在太阳地上跑得两眼发昏,推着车的阿苏停下来喘气,正好看到有一口公井,天气正热,这左近百姓也不愿出来提水,井台前空无一人。
寻常他们这些浪荡街上的孩子是不准靠近这些井的。
舔了舔嘴唇,阿苏快步走到井前,大大小小的孩子都跑过去帮忙,不一会儿提了一桶水上来,阿苏从怀里掏出个小木碗,让他们舀着喝水,等他们都喝完了,阿苏取了碗灌了两口便将碗收起来,有个大些的孩子提起剩下半桶水往自己身上一泼,又泼到了其他小孩身上。
小孩儿们正热着,井水凉爽,泼在身上甚是舒服,小一些的孩子抓着一把凉水咯咯笑了起来。
“再嬉闹一会儿有人来赶我们了。”
阿苏拦着要玩水的小孩儿,突然被泼了水在手臂上。
“阿苏!你手背上!”
想起那娘子给自己手背上盖的章,阿苏抬手一看,只见了一片红痕。
好不容易跑过来,再跑回去,万一那娘子再生了气不肯让他们赚钱了可如何是好?
“没事。”
阿苏推着小车继续往原来录事参军衙门处跑过去。
到了衙门前,正好有穿着青衣的一男一女站在门口。
从定远军入城以来,这些孩子们都会见到这样一些青衣人,他们男的女的都穿得相同,女子的发髻也简单,跟他们说让他们去童学、去读书,问他们家里都有多少人。
他们仿佛是官差,又一点官差的样子都没有,十几日下来孩子们也不怎么怕他们。
“有一位穿着你们一样衣料,腰间有一把黑色长刀的娘子,长得瘦高。”阿苏在自己头顶比划了几下,“她给我手背上盖了章,让我来取货。”
阿苏让他们看自己手背上的红印。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阿苏推着的车,那男子进了门里,女子笑着说:“你稍等,我们这便把东西给你。”
女子手中拎着一串木牌,她抽出一块,问面前的少年:“你叫什么?”
“阿苏。”
“本名是什么?”
阿苏左右看看,问道:“你是不是要抓我呀?”
“我记下你名字,以后你来取东西就不用再被盖章了。”
不仅不为了印章糊了骂人,还、还说有以后?
怀里揣着的钱沉甸甸的,阿苏连忙道:“我叫苏、苏……”
犹豫了片刻,摸下下自己的脸,少年道:“我姓苏,苏长袖。”
那女子笑着问:“长袖纷纷徒竞世?”
阿苏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时刚刚那男子和两人一起扛着个木桶出来出来,身后还有人扶着。
女子又对阿苏道:“天热冰化得快,以后每日辰时来,什么时候不想拿了,便将木牌还来。平价是一木碗一文,卖完了冰化了随时回来再取。”
“啊?”接过木牌和木碗阿苏茫然起来,为何要说这些,莫不是都要告诉那娘子?
一群小孩儿傻乎乎跟着车往回走,走着走着,有个人举着陶碗拦住了他们。
“你们是卖冰的吧?给,我要一碗冰。”
阿苏看着送到面前的一文钱,眨眨眼,打开木桶,里面果然都是小块冰。
看一眼北市还远,阿苏拿起木碗,舀了足足一碗冰出来。
见那人放下钱摸起一块冰就放嘴里,阿苏吞了下口水。
太热了。
都快到八月了,为何还是如此热?
“阿苏,我能用我那一文钱换冰吗?”
一起拉着车的少年问道。
“不必用你的钱,咱们用这车的钱换一碗冰,不过得先跟那娘子说。”
路上他们又卖了二十几碗冰,甚至有人将他们围了起来。
一共二十七文钱放在怀里,苏长袖知道这些钱都是那位娘子的。
可到了北市门前,根本不见那位娘子,只有坐在墙角卖杂货的娘子对他们说道:“那人早走了,你们且过来卖我一碗冰。”
“那、那这些冰?”
那娘子道:“前日我看有个人在卖冰,说这卖冰的都是那国公大人帮扶穷苦人,拿着个木牌从官府拿冰不花钱,每日卖些力气得的钱都是自己的。”
苏长袖从怀里掏出那块木牌仔细看看,又想起那女子问他们为何不去上学。
“阿苏?我们怎么办呀?”
“卖冰去。”苏长袖道,“明日咱们也去卖冰,有了钱,给阿娘看病,咱们去上学。”
说着话,眼眶便有些红。
低头推着车她大步往北市里走去。
这一日,光靠卖冰苏长袖他们赚了一百二十文,比从前运货赚得多多了。
拿着自己连人带车的四十文回到家,刚进门苏长袖便闻见了一股药香气。
“民部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