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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人(“这差了的德行都报应在子...)(2 / 2)

丰州,还请娘娘恩准。”

吏部尚书也向珠帘处行了一礼:

“皇后娘娘,东都事务繁重,实在抽调不出文官书吏,不如请定远公在丰州……”

定远公冷笑一声:“你在跟我说什么笑话?北疆那地方跑马十里连个活人都见不到,我从哪里找文官书吏?”

“国公大人,非是下官推诿,自先帝简政之后,朝中一职一缺,绝无冗官,文官书吏每日也忙乱不堪,若要从中抽调,则六部难以维系,还请国公体谅。去岁至今,吏部所收索要吏员的文书已堆满案牍,国公大人若是不信,只管与下官去吏部看看,但有虚言,下官挂印而走,绝无二言。”

齐行谨出身寒门,从县官一路做到吏部尚书,为人一向低调勤谨,在寒门中虽然声望远不如姜清玄,可说起朝中人员调派之事,他便是长了舌头的算盘,卫蔷前一日压得满堂无声,此时却被这老头子给纠缠得几乎要拔刀。

“若是无人,我如何建边市?”

“六部吏员无人可用,国公大人不妨去太原、定州等地招募书吏。”

“太原?定州?就算招来一群能书会写之人,却全然不通事务,丰州督府又该如何?”

“国公大人,丰州督府有八名吏员可用,自然可以教之。”

“教多久?半年?一年?齐尚书久在朝堂,见多了饱学之士,怕是忘了世间读书识字之人少之又少,不如您嘴皮轻碰,文书吏员说招就招。”

总之,一个坚决要人,一个坚称无人可给。

满朝文武没人说话,他们乐得看威名赫赫的定远公跟人打嘴皮官司。

被她如此纠缠,齐行谨也觉得为难,只说:“国公大人,三省六部,六监一台三院,连同八寺,满东都您能找出一有职无缺之人,只管带走。”

没想到定远公眉头轻挑,竟然笑了:“此话当真?”

齐行谨心下警惕,可他转念一想,也确实无人可给,便咬牙道:“此话当真,定远公大可以去找。”

卫蔷转身看向满朝文武。

“我记得在朝诸位都有恩荫之额,七品以上,家中皆有一子可九品蒙恩入仕。”

郑裘体胖,在班列中小退半步,看着十分显眼。

卫蔷便立刻盯上了他。

他当即缩了下肚子,可惜在定远公的眼里不过是只躲在草丛后的肥兔子。

“郑侍郎,不知您家中有几子?是评等选官入仕,还是蒙恩入仕?”

郑裘官袍内瞬间被冷汗沁透。

看着卫蔷,他道:“回国公大人,我家三子成人,皆已出仕,余下小儿刚到束发之年,难承国公厚爱。”

“唉,郑侍郎何必妄自菲薄,河阴郑氏教出来的子弟,皆是精通六艺的国之才俊,甘罗十二岁拜为上卿,郑家子弟必不差些什么。”

郑裘连忙道:“差的,差的,犬子顽劣,不堪驱使。”

与同州骆家那等破落户不同,河阴郑家子弟并不缺官做,郑裘更是绝不肯自己儿子去了北疆那苦寒之地,受卫臻这等如狼如虎之人磋磨的。

卫蔷还是在笑。

“河阴郑家子弟不堪驱使,那……河南于氏?齐州吕氏?”

无人敢应。

卫蔷低头轻笑了一声:“想分钱吃肉,却连人都不肯给……罢了,不如这样,各家派一子弟给我,三年,竞标之中,便算五千贯,如此一来,同州骆家已经是一万五千贯在记丰州督府账上,河中府陈氏也有五千贯在账。还请各家竞标之时多带些自家子弟……”

“荒唐!”

出言怒斥之人是当朝尚书令姜清玄。

“定远公,人怎可以钱换之?同州骆家也罢,河中陈氏也罢,其子弟若在北疆选官,那便在你定远公的所属之官,乃北疆百姓之父母,你以银两计之,他们为官之时如何自处?”

卫蔷慢慢转过身,看向了姜清玄。

自她归朝以来,除了明德门前那一场争执,这是她头一次正眼看姜清玄,她的外祖。

“荒唐?敢问尚书令,如何方是不荒唐?是朔州大雪,岑刺史泣血求援,圣人允了三万石赈灾之粮,你户部一粒不发?还是自你掌管户部我北疆数年来一枚铜板的军饷也未得?”

朝堂上,定远公大袖一展,带着长疤的右手握住了刀柄,她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尚书令的脸:

“尚书令,何事能比此些更荒唐?”

她身后,郑裘长出了一口气。

从世家刮了地皮又如何,定远公不还是调头又去打寒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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