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听收下冰花剑意,本以为池子霁会和她道别,却不想他顺势问道:“既睡不着,不如随我来炼体?”
练剑之前必要炼体,不然廷听这音修的身子骨哪里受得住之后的千锤百炼。
廷听的注意力马上就被此等修炼大事吸引过去,她将冰花放入纳戒之中,随池子霁而去。
却不想,这一炼就是整夜,炼的廷听不省人事,直接瘫软着昏倒,最后是被池子霁抱出的灵池。
池子霁将廷听送到药堂,在邬莓一言难尽的目光之中转身去忙他的事务去了。
执法堂内。
“涉及秘宗一事你需谨慎些。”
“此事都察院查起来尚无头绪,您却指望我?邹副堂主。”池子霁不以为然,“我看起来很闲?”
这件事若不是前期牵扯到廷听,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话不能这么说,小池。”邹无忌坐在靠椅上,个子小小,脚不沾地,手里捧着茶杯,意有所指,“门内有人怀疑你那小师妹与秘宗勾结。”
池子霁执法堂外走的步子一停,转过身,眼底阴沉:“谁?”
邹无忌:“我说这话,不是让你去解决提出怀疑的人的。”
“我只是很好奇,这些认为我能‘放任秘宗之人天天在我面前晃悠’的是什么货色。”池子霁轻呵了声,突然想到一件事,托着下巴思索起来,“怀疑廷听的人多吗?”
“还好……你想做什么?”邹无忌警惕起来。
池子霁扬起笑容,声音轻快:“我在想,我是不是能直接以调查监视廷听这个理由,冠冕堂皇的把她放到我眼前。”
“你也知道是‘冠冕堂皇’啊?!”邹无忌被茶呛到,咳嗽了两声。
“我只是想想,您不必紧张。”池子霁敛眸,“您提的事我会注意的,告辞。”
此时此刻,他们话题中的当事人正躺在药堂。
“早,好巧。”廷听四肢上缠着布条,里面敷着厚厚的一层药糊糊,浑身透着一股苦香,看向躺在她旁边的“病友”。
躺在廷听身旁的,赫然就是上次在药堂中躺在她旁边十分抗拒喝药的苍白少年,他脸色铁青,像是刚闷了一锅十全大补汤。
“你怎么也在这?”莫言笑虚弱地问廷听,“你不是在跟着大师兄修炼?”
“嗯,练剑先炼体,我就是浑身疼的骨头都要断掉了。”廷听想点头,脖颈后的脊骨又一疼,放弃了,蔫蔫地说。
莫言笑安慰廷听:“没事,我的骨头已经断掉了。”
“……”
廷听表情复杂:“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你低估了大师兄的名声和影响力。”莫言笑扯了扯嘴角,“大名鼎鼎的破军,追求者如过江之鲫,别说太华宫之内了,但凡出席就能勾的一堆男男女女魂不守舍。”
廷听迷茫:“太华宫内也有?我没见过啊。”
“你不懂。”莫言笑闭上眼,“破军高高在上、不沾情爱,这世上心存幻想之人诸多,个个都以为自己是那个打破他原则的特例。”
“如果是之前他谁都不搭理还好说,现在他为你破例了,就导致你成为了众矢之的。”
廷听倒吸一口凉气:“你上次不是还极力推荐我去跟着他修炼吗?”
“危机与利益并存,我只是觉得你能学到的东西远比应付一些麻烦要多。”莫言笑真诚地说,“我也说过爱慕他的人多如牛毛,你要小心。”
理是这么个理。
药堂外突然传来一阵不自然的喧闹声,但这里人来人往,即便外面右吵闹声也很正常。
廷听随口问:“你的骨头也是修炼时断掉的吗?”
“我在试验机关暗器,效果很成功。”莫言笑说到这里,眼神一亮,目光炯炯有神,“你有兴趣吗?我可以看在我们的缘分上,按照门内价的九五折卖给你。”
廷听看着莫言笑期待的目光,悲伤地说:“我没有钱。”
她穷得叮当响,在长音阁时没钱,来太华宫了更没有。
莫言笑的眼神变为同情,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在廷听肩膀上拍了拍:“没事,以后都会有的。”
他想了想,在纳戒中掏了掏,摸出一枚银色的小球递给廷听,在廷听好奇地准备接过的时候一捏,小球瞬间伸缩变成了一朵银色的重瓣莲,莲心空出一个小格。
“见面礼,花心可以放香料,可延续香气。”莫言笑实诚地说,“没什么用,只是做着好看,卖得特别好。”
“啪!”门被粗鲁地推开,一个身披绮绣的女人提着裙子冲进来,左右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在莫言笑和廷听之间转悠,指着问,“你就是池子霁那个小师妹?”
她这一声可清晰嘹亮,把本来躺在其他床位上昏昏欲睡的修士惊醒,好奇地齐齐看向这边,困意陡然消失,生怕错过了什么热闹。
“哎呀别扰了妾身的病人呀。”邬莓飘进来,满脸烦闷,无奈地看着廷听,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这位是上清门宗主之女姜新月。”
不是可以直接胖揍一顿丢出去的人,邬莓很遗憾。
廷听抬起眼,对这位大有来头的大小姐多看了一眼。
来头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