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认识她,都知道她抓药给谁治病。”
“你要是不认识,就去别的地方打听,不要在这儿耽误我看病。”
宋棋怒起,还没吱声。
进来看病的患者,已是大声附和。
“就是、就是,不要耽误张医给我看病。”
宋棋碰了一鼻子灰,拂袖而去。
出了这间药铺,一肚子火气的进了另一家药铺。
这下他学聪明了,知道坐堂医也许脾气不好,装着头疼脑热,往郎中面前一坐。
等郎中把脉了,才好奇的问:
“今日有一个女子,牵着好大一条狗,往知明洲去了,大夫你可见过?”
“甄青鸾啊。”
郎中捻着胡须,一听就知道他问谁。
“那可是知明洲贵府上的神医,能听猫儿言语,能抓府上内贼,还能寻犬训狗。这些天我都听好多人说了。”
宋棋大骇。
“什么能听猫儿言语,什么抓贼?”
郎中提笔给他开方子。
“你不知道前几日知明洲请了全城郎中,去给贵客看病?”
“我也去了,城里的郎中都去了。都不如一个小女子有听懂畜生言语的本领。”
这等奇闻,就算是亲耳听了,宋棋都不信。
他出了这间药铺,又往另一间去。
每次拐弯抹角,暗示明示,都能得到差不多离奇的回答。
“老身行医半载,还是第一次见猫儿主动喝甘草绿豆汤。”
“甄青鸾能给猫开方子,能叫猫去找药,还抓住了一个偷东西的嬷嬷。”
“不得了、了不得。”
郎中们皆是抚须感慨,顺手给宋棋开了养气补虚的药方。
安宁城只有这么大,无论宋棋去到哪间药铺。
郎中说的话,都相差无几——
甄青鸾,能懂猫言猫语,能治病危的黑猫。
在郎中眼里,找回一只走丢的名犬,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宋先生晃晃荡荡,提着两手的养气补虚药,一路出城,走到了梁家村。
他打听清楚了,说是这位神医,姓甄,名青鸾,是梁家村一户农夫家眷的远亲。
已是知明洲“春和景明”院上有名有姓的贵客。
宋棋一路问,一路走,终于到了甄青鸾远亲的门外。
黄土矮墙,木制旧门,明明地上还留着一道一道深深的狗爪印。
一看狗少爷就在这儿待过,偏偏小公爷派出来寻犬的护卫们,死活找不见。
宋棋在门口思考,找借口还是实话实说。
吱呀一声,大门就在面前打开。
他与甄青鸾见了个照面,吓得手上提的药都要掉了!
“路过、我只是路过!”
人一心虚,就慌里慌张的。
“都跟了我一路了,还路过?”
甄青鸾无情拆穿,开门见山。
“既然路过,那就帮我给金猊它爹,捎封信。”
又是信!
宋先生手都要颤抖了。
上次信上写的断子绝孙,这次又是什么?
“你、你……”
宋棋找不到反驳的话。
“你”了半天,信就塞进了怀里。
甄青鸾还体贴的说道:
“对了,怕你不识字,你就把我说的话,仔细转告狗子它爹。”
“这松狮腿短身圆,内有淤积,肾功能不好,饮食也太过油腻。多吃白菜、黄豆、红薯之类的粗食,一定要煮熟再喂。七天给一个蛋黄,给肉也要适量,按信上写的食谱比例来。早中晚都要牵出门跑步。”
“你要是记不太清,就一定记住:吃粗食、多运动、有空复诊。”
宋棋听愣了。
什么白菜红薯、蛋黄豆子,早中晚三次遛弯跑步。
他还没问出声,甄青鸾就递了药包过来。
“这一袋是碾碎的大黄、芜荑、白茯苓,拿回去叫金猊它爹煎出药汤,混在金猊的食物里,每日两次,连用五日,驱虫的。”
“不驱虫,这狗还会发病走丢,到时候它爹真就断子绝孙了。”
宋棋大骇,正要骂她你怎么敢!
门板啪的一下关上,害得宋棋一口浊气憋在胸口。
此时,他手上多了一封信、多了一袋驱虫药。
站在门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宋棋心想,他学富五车、通晓古今碑文契文铭文,居然被一村妇说“不识字”?
火气上来了。
他丢开手上养气补虚、喂狗打虫的药包,开始拆信。
这信要是写了大逆不道之言,他拿回去,必定遭殃。
不如拆开检查检查……
额……
笔锋熟悉,字如之前。
却为了照顾他们这些不识字的人,画上了白菜红薯与几笔生动的狗食盆餐食比例图。
果然是食谱。
宋棋好好封了回去。
捡起他的满手药包,急急赶了回去。
他一进“清风徐来”,就向肃扬风送上书信。
肃扬风拆开,连蒙带猜,慢慢听着宋棋转述的“吃粗食、多运动、有空复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