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整个上京黑云压城,临近午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虞姝挽撑着伞来到了竹园门前,正碰见同样撑着伞准备出门的林卿柏。
林卿柏见到她,唇畔漾出笑:“挽挽找我?”
虞姝挽轻轻点头,握着伞柄的手指紧了紧。
林卿柏走出园子,温声问:“有事吗?”
虞姝挽道:“我娘和姨母她们还没回来,我有点怕。”
林卿柏霎时了然,侧身让出路:“在我这儿待着吧,他们不敢乱说。”
竹园里只有三个小厮,各个都跟了林卿柏好些年,嘴巴一个比一个严。
虞姝挽进了竹园,又回过身看林卿柏:“表哥是要出去吗?”
林卿柏:“原本是要去送封信,不过找别人送也是一样的。”
虞姝挽没多想,“那表哥先忙,我进去等你。”
林卿柏道了声好,亲眼盯着她进屋,才去找其他人送信。
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就回来了,林卿柏走到屋檐下收起伞,抬头瞅了眼越下越大的雨。
天暗的犹如夜晚,远处响起微弱的雷声,这点声音微不足道,就怕雷声再大了。
屋里的门开着,虞姝挽坐在屋内,看林卿柏在么门口站了那么久,便喊了他一声。
林卿柏放下伞进屋陪她。
虞姝挽实在是太怕了,所以才选择来竹园待着。
林老爷和往常一样待在作坊看生意,林夫人前些日子收了个帖子,是一起合作生意的人家,邀林夫人过去听戏。
林夫人就喊上柳昙一起去了,跟着去的还有林嫣嫣。
虞姝挽昨夜睡得晚,今早没能起来,几人走的时候没有喊她,只让元知带了句话给她,大抵意思是若想过去了,就乘府里的马车过去,不用不好意思。
虞姝挽一个人不想跑这么一趟,就在园子里待着,谁想这会儿下了雨。
这天瞧着太阴了,好似要打雷一样,小雨也在一点点变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了暴雨。
这种天不适合赶路,林夫人和柳昙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林卿柏知道其他人的去向,所以不意外虞姝挽会来这儿。
就如那日,长辈都不在府上,雷声鸣人,元知手足无措,只能找到竹园求助。
林卿柏喜欢虞姝挽今日的直接,提前到这儿找个人分散心思,不会再胡思乱想,省去了很多麻烦。
林卿柏倒上茶,推到虞姝挽面前,问:“热不热?”
虞姝挽瞥到他额头的薄汗,轻轻应声:“有一点。”
早知如此,就该把扇子拿来。
六月底的天本就热,下起雨来便是又闷又热,待在屋中很是煎熬,何况外面没有起风,这会儿比往常更热。
林卿柏盯着茶道:“里面放了些去暑的药材。”
虞姝挽捧起茶盏,抿了两口。
林卿柏:“怎么没跟着去看戏?”
虞姝挽理直气壮:“我起晚了。”
林卿柏笑了两声:“昨夜回去后又胡思乱想了吧。”
虞姝挽见他笑了,心情跟着轻快许多,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他。
林卿柏从她那双眼睛里看出了她想说的话,笑道:“挽挽跟我说过很多次谢谢。”
虞姝挽微滞,问:“那我还做糕点给表哥吃?”
林卿柏不满足于此,摇头道:“等挽挽开了铺子,这糕点就不足为奇了。”
这下可是让虞姝挽难住了。
虞姝挽想了又想,试探道:“我绣工还不错,表哥若是不嫌弃……”
林卿柏:“我不嫌弃。”
虞姝挽静静望着他,一时忘了反应。
除去正儿八经的绣娘以外,姑娘家就只给未来的夫君做绣活。
林卿柏不可能不知道,那这不就是摆明了对她……?
虞姝挽不敢肯定,定了定心思,“好,表哥想要什么?”
“荷包,”林卿柏顿了片刻,笑意不减:“像表妹上次那个莲花荷包一样。”
虞姝挽眨了下眸子,她做好荷包再送给林卿柏答谢,这其中说没什么意思,恐怕外人都不信吧。
她见林卿柏不明着说,便不戳穿,索性应了下来。
“行,我得了空会好好做的,一定好好答谢表哥。”话落,觉得口干舌燥,捧起茶盏小口饮茶。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道惊雷,天空忽闪了一下,将屋里都给照亮了。
雷声太突然,虞姝挽吓了一跳,手指不由一颤,差点将手里的茶盏打翻,幸好对面的林卿柏及时伸手托了一下才没有翻。
林卿柏把茶盏放桌上,黑眸紧盯着虞姝挽打着颤的手指,起身过去关了门,又关上了窗。
这会儿雨又大了,窗户再不关上就扫了进来。
透风的门窗全关了,雨声是小了些,可惜屋里更加燥闷了。
虞姝挽深吸了口气,手指蜷在一起,忍住想要捂住耳朵的冲动。
“别怕。”林卿柏走到她跟前说了两个字,而后坐在她身旁,握住了她颤抖的手。
他的手心宽大、干燥、温暖。
非常容易就包裹住了虞姝挽的整只手,握得不紧却很稳,连带着虞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