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姝挽在栖园等到快傍晚才等到柳昙回来,后者心情很好,走路的步子都跟着轻快起来。
柳昙心里压不住事儿,有什么都要跟虞姝挽说。
这不,刚坐进屋里就让元知去外面守着了。
虞姝挽从柳昙口中得知了今日的‘好事’。
林夫人林老爷原是应了陈姨娘的恳求,去街上救即将被卖的陈愫,他们刚到地方,就看到陈愫的爹陈礼祺在被人狂打。
说来巧了,被陈礼祺欠债的人有俩闺女,俩闺女都是掌中宝,宠爱的不得了。
得知陈礼祺要卖女儿来还债,他一时气愤,直接找到陈礼祺把人揍了一顿。
那人下手挺重,把陈礼祺的门牙都打掉了,陈礼祺还不知道对方为何打他,跪在地上求饶,说他这就把女儿卖了,很快就会有银子了。
不说还好,话一出口,又挨了顿毒打。
当时林夫人和林老爷就在人群中围观,陈姨娘担心哥哥没命,想过去阻止,但是被林老爷拽住了。
陈愫当时被五花大绑的扔在地上,原本就被老爹卖女儿的事给吓到了,如今再见这种血腥场面,就吓得一直哭。
最后还是赌坊的人威逼陈礼祺,不准他再卖女儿,陈礼祺爱财,却更惜命,趴在地上都快没气儿了,还不忘发誓绝不会卖闺女。
这事儿就这么完了,陈愫和陈礼祺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陈玖居然没露面。
林夫人三人本就是为陈愫一事而来,既然陈愫不会被卖,他们没有露面,早早就回来了。
虞姝挽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柳昙干咽了两下,道:“再不喜欢陈愫那丫头,也看不得她被自己亲爹卖了,这次的事也算是个教训,希望她通过这事看清她爹的为人。”
虞姝挽倒了盏茶推到她面前。
柳昙笑了声,端起茶饮两口润嗓子,“总之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你姨母也不能拿人家怎么样,看到这样的结果就够了。”
从一开始就是陈礼祺造孽,这顿毒打没有白挨。
柳昙:“陈姨娘若是一开始狠狠心跟陈家断了,就没后面那么多事儿,可惜啊,她是个心软的,这么心软的人却摊上了这么个狠心的哥哥。”
虞姝挽对此事没别的想法,总归也不是她能管的,不论什么结果,只有在旁边看着的份。
夜里。
虞姝挽跟柳昙说起开铺子做生意这事儿,她讲得很清楚,如今住在姨母家很好,可她们终究是外来人,还需自己做个生意来支撑日子。
如今她们吃穿是不愁了,姨母还会给她们定做衣裳和首饰,这些都很好。
虞姝挽只是觉得就这么白白待在这儿,好似给别人添了麻烦一样,尤其是近几日,陈愫这么一闹,林府的所有人都要过阴霾日子。
她和娘看着不受影响,其实同样小心翼翼。
说到底,这还是寄人篱下的日子,主人家不高兴了,她们便不敢有什么动作。
柳昙听虞姝挽讲完一切,明白了她心中顾虑,“挽挽,娘有件事需得告诉你。”
虞姝挽:“娘请说。”
柳昙握着她的手:“我与你爹早些年在上京买了几家铺子,那时我们离得远不好照看,索性就托你姨母照看,走的是她的名,买铺子的银子是我跟你爹出的。”
虞姝挽一时愣怔。
柳昙:“因为是走的你姨母的名,带你来上京时我不确定你姨母还会不会把铺子让出来,直到上次去万安寺,你姨母提了要把铺子转到你名下。”
虞姝挽:“我名下?”
柳昙:“这是你嫁妆的一部分,你姨母说了,不管你今后嫁给谁,这些都是你的,她还会再另添一份给你。”
虞姝挽脑中一片空白,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难以置信。
这无疑是好事,只是好事来得太过意外,有些反应不过来。
柳昙拍了拍她的手:“如今好些年过去了,那些铺子每年都吃着好些租银,那是一大笔银子,你姨母全都帮我们存着,连你姨父和你表哥都不知道。”
虞姝挽眼睫半垂,“娘不是在骗我?”
柳昙失笑:“你是我亲闺女,我为何要骗你,我原想是想等过两日再告诉你,谁知你这些日子想了那么多,还是那句话,你永远都不用觉得我们娘俩是寄人篱下。”
“倘若你在林府待的不舒坦,日后我们出去买个院子自己住。”
柳昙拉着虞姝挽再三嘱咐:“我这几日不出门不是因为那事儿变得小心谨慎,我只是为你姨母难受罢了。”
虞姝挽感觉眼前湿热,抿了抿嘴。
柳昙摸了摸她的头,神色温柔:“总会有后路的,娘不会让你无路可走,不会让你为难。”
虞姝挽心里酸酸的:“可是……不应该全部转到我名下啊,这是爹和娘买下的,我只要一点点就够了,其余都该是娘的。”
柳昙深吸了口气:“你爹没了,我们娘俩相依为命,放在谁名下都一样,只是为娘想让你有挺直身板的底气。”
虞姝挽是家中独女,自幼就受尽宠爱,要什么有什么,一朝跌落,从之前的荣华富贵变成了一顿饭都差点吃不起的小可怜。
柳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