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如意给表姑娘请安。”如意上前福了福身子恭敬行礼。
果然,眼前这个便是谢姌在萧衍身边见过的那个奉茶宫女。
谢姌压下心里头的震惊,笑着道:“起来吧,你原是外祖母身边的人,如今来这碧蘅院难免有些委屈了。”
如意听着她这话,连忙道:“姑娘说笑了,能到姑娘跟前儿伺候才是奴婢的福气。”
朝云听着谢姌和如意客气,笑着道:“长者赐不敢辞,既是老夫人给的,表姑娘尽管使唤她。如意这丫头办事细心,照料起人来也是无微不至,表姑娘放心就是了。”
朝云说完,又福了福身子道:“表姑娘若是没有什么吩咐,奴婢就回老夫人那里回话了。”
谢姌笑着起身,亲自将朝云送了回去。
待回到屋里后,才笑着对如意道:“往后你在这伺候,有什么不了解的便问青黛,这丫头虽是打小在我跟前儿伺候,可到底不比如意你懂得多,往后还要如意多提点她才是。”
如意道了声不敢:“不敢担姑娘这话,奴婢定尽心和青黛姐姐一块儿伺候好姑娘。”
这一声“姐姐”便是放低了自己的身段,表明自己虽是从老夫人屋里出来的,也并不想着取代青黛这个大丫鬟的位置。
青黛本还有些提着心,听到她这一声姐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脸颊都有些红了起来。
谢姌笑着看着二人,吩咐道:“你们私下里说说话彼此了解了解,我也有些累了,想歇上一会儿。”
二人应了声是,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见着青黛带着如意离开,谢姌脸上的笑意才收了起来。
前世并没有魏老夫人指丫鬟过来伺候她这件事情,甚至,她嫁给傅绪之后,印象里老夫人身边也没有个名叫如意的丫鬟。
如今这如意却是出现在她面前,叫她不得不多想。
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她想起在福安寺时遇见萧衍的种种,又想起依旧被她藏在箱笼里的那些青瓷纸和泥金,她猜想莫不是太子是想和她讨要赔礼?
可是,太子怎么会为着一件小小的事情便将如意派到她身边?
谢姌想不通,心里愈发生出一种担心和紧张来,她躺在榻上心里思绪万千,竟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
樨澜院
魏老夫人和心腹董嬷嬷说着话:“当年我就觉着谢家门第太低,琼华嫁过去不知要吃多少苦。你看看,这不就叫我给说中了?琼华还口口声声说那谢绍传待她不错,处处体贴,我看她是被谢家一家子给糊弄住了,要不然,这回进京琼华怎么会被梁氏逼得将那梁恒带进京城来?如今竟还求我将莹丫头给了那梁恒?”
董嬷嬷跟着魏老夫人大半辈子,最是了解自家主子的性子,更知道老夫人是如何疼爱姑奶奶这个膝下唯一的女儿的,听着老夫人这话,便试探着问道:“老夫人,那您是想为着叫姑奶奶在谢家好过些,答应叫二姑娘嫁到梁家去?”
魏老夫人重重叹了口气:“我再想想吧,我虽疼琼华,可莹丫头这些年日日来这樨澜院陪我这个老婆子,这些年相处下来,在我心里她虽比不得怡丫头的地位,可到底也是疼她的,哪里舍得叫她嫁到梁家去。”
魏老夫人说着,眉宇间满是愁绪,她想了想,又道:“再说,怡姐儿的婚事还没个着落,怎好叫莹丫头这个当妹妹的先嫁人。”
董嬷嬷最是了解老夫人,心知老夫人虽嘴上说心疼二姑娘,可内心里还是更偏向姑奶奶一些的,舍不得姑奶奶因着没能给谢家生个儿子给叫那梁氏磋磨欺负了。
她心里头一时间对二姑娘也生出几分同情来,甭管为着什么,二姑娘这些年在老夫人跟前儿尽孝是实打实的,要怪只怪二姑娘命不好,只是个庶出,没能投生在魏氏的肚子里,才被姑奶奶惦记上了。但凡她是嫡出,姑奶奶也不敢求到老夫人跟前儿来。
真真是嫡庶之别便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董嬷嬷看向老夫人:“大姑娘是咱们安国公府的嫡长女,二夫人又最是疼她,想叫她在身边多留一两年也是有的。左右咱们安国公府这样的门第,大姑娘不可能嫁不好,老夫人不必着急。倒是二少爷也到了议亲的年龄,二少爷打小便是太子伴读,如今在太子跟前儿当差,若能成婚身边有个知冷知热尽心照顾的人也好。”
董嬷嬷这话说到了魏老夫人的心坎儿上,魏老夫人听着,便不再想傅莹的事情,毕竟孙女儿再如何在她眼里也是比不过孙儿的。更别说,傅绪之这个孙儿是她最看重的。长孙傅贺之打小便身子不好,支应门庭的事情哪里能靠的上他。这世子之位,只有交给傅绪之这个次孙她心里头才能安心。
“这话不错,再过十日便是周氏的生辰,到时候各家的夫人定会带着自家姑娘上门赴宴,我和周氏可得好好看看,定给绪之找个门第才情还有模样都最好的。”
董嬷嬷见着老夫人眉目舒展了些,脸上也露出笑来,奉承道:“您疼二少爷可是真真往心里疼,说起来也是咱们二少也有福气,当年指腹为婚的事情不成,却另有福气能打小便当了太子的伴读,如今得了这般体面能时常进宫,京城里哪个勋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