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9)

哗啦啦——

冷寂的屋舍内,时不时响起刺耳的振动声。

那是铁与铁的碰撞。

床榻上,两条人影交缠着异常暧|昧,却根本不是任何温情的画面,更像是一场正在进行中的厮杀。

是单对单的压制。

也是弱小猎物的拼命反抗。

惊蛰被掐住喉咙,紧致的禁锢,让他险些喘不过气来。

他双手扣住容九的手掌,一只脚用力抵|住男人的身体,破碎的声音,在喉管勉强挣扎出来。

“容九……你清醒点……”

强大的野兽在捕猎时,会一击必中,要么咬穿猎物的脊椎,要么扼住猎物的喉咙,让其鲜血横流,再发不出哀鸣。

惊蛰还勉强能说话,只能是容九勉强克制了力道。

可他仍能感觉到手掌隐忍克制后深藏的暴戾与冲动,那轻柔的颤动,随着猎物的呼吸与说话,传递到容九的血肉里,激荡起更为强横的欲|望。

惊蛰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便也不知自己现在的可怜。

红血涂抹在唇边,眼角被撕咬出恶意的红,极具惊恐之下,他一双黑眸正是雾蒙蒙,仿佛随时随地都能落下泪来。

只是眼泪完全激不起容九的怜惜,反倒能激起某种更深层的毁灭欲。

容九是真的想杀了惊蛰。

他轻易就能压制住惊蛰的反抗,皮肉下,那突突跳动的心脏如此鲜活,倘若穿透那薄薄一层的胸膛,刺入霍开的胸腔,将那颗一直跳动的心脏握在手里,或许能够抚慰那尖锐的,暴虐的,从不停歇的欲|望。

可容九堪堪停住,没有果断动手的原因。

“……容九,你他娘的看看我!”惊蛰嘶鸣,“你做的这些,都不是你想做的……”

因为他还在挣扎。

惊蛰应当能够感觉到容九赤|裸裸的恶意,怎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容九看似怜惜地抚过惊蛰的眉眼,轻声说道:“惊蛰,你怎么这般天真?”

冷冽的嗓音里,不知何时染上了激烈的温度。

好似是冷铁与火焰淬炼后,迸发的强硬之火,铁水在火焰中肆虐,刺痛人的皮肤。

“这焉能不是我所想?”容九勾起恶意的笑,“倘若我就是想杀了你,倘若我就是这般恶劣,暴戾的人呢?”

撕开容九的面|具,他是怎样的人物,惊蛰当真清楚?

他看到的不过是一层又一层温和的假象。

“那都是假的。”

惊蛰的动作僵住,尽管只有那一瞬,可和他几乎肌肤紧贴的容九立刻觉察到那片刻的狐疑。

男人的笑意更浓,漆黑宛如遮住他的眸子,将其充斥满了极端的恶欲,那薄唇微顿,仿佛还能再吐露出更加刺痛人的毒液。

“假的又如何?”惊蛰艰难地说,他能感觉到,喉咙的力度,不知何时又锁紧了,让他连呼吸都艰难起来。

原本扣在容

九胳膊上的手指已经开始紧绷,圆润的指甲不自觉抠紧,在冷白的皮肤留下刺眼的血痕,“可我的感觉是真的……一开始认识,相处……你的礼物……你的帮助,这些难道都是假的?”

纵然容九这个人是假的,可那些都是活生生的,存在着的。那些经历,那些相处时的情感,全然都是真的。

既然那些是真,那惊蛰就不可能全盘否定容九这个人的存在。

哪怕这个人,也许是某个人的一部分,可一部分,难道不也是真实的?

惊蛰是个认死理的人。

只要不能说服他,哪怕是拿命来威胁他,惊蛰仍不会改变自己的答案。

太过倔强,太过坚持的人,有时会将自己撞得头破血流。

“你就是……掐死我,我也不觉得,容九是假的。”

惊蛰的眼前泛起了黑,已经几乎说不出话。

耳边宛如有什么声音在滋啦地响,刺耳得很,可即将死亡的黑暗,已经差点将他覆灭,在那最后一刻,惊蛰都听不到自己……仿佛还说了什么……

接近全力,在最后的瞬间,宛如撕裂喉咙的痛,在喉管燃烧。

可那句话还是挤了出去。

“咳咳,咳咳咳……”

惊蛰刚醒,就忍不住咳嗽。

昏迷前,那最后一刻的疯狂,还残留在他的记忆里。

他是第一次,真正体会到死亡降临是什么感觉,后知后觉的恐惧盘踞在惊蛰的心里。

他有些难受地发现,容九的确没骗他。

那瞬间,他是真的想杀了他。

惊蛰捂着喉咙,抬眸在屋内看了一圈,瞄准了摆在案台上的铜镜,摸索着下了床,然后小步小步地挪了过去,尽力忽略耳边哗啦啦的铁锁声音。

他站在铜镜前,略蹙眉看着镜中的自己。

这样的铜镜,小时候家中也曾有过一面,是父亲买来特地送给娘亲的。时隔这么多年,惊蛰还能记得,那一日,父亲小心翼翼地将那枚铜镜贴在心口带回家,然后得意洋洋递给娘亲的模样。

那是他花了大半月的俸禄,才给娘亲买来的礼物。

惊蛰后来也曾在铜镜中看自己,那能很清楚地看出自己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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