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入秋的季节,大元王朝,巳凉城外!
一道一道山岭蜿蜒起伏如一条条蛰伏的巨龙。
这是一道荒瘠的山岭,贫瘠的土壤之上有着一层稀稀疏疏的植被,零星的冒出的小草也像是营养不良有些枯黄。
偌大一片山岭只有远处石头之上点缀着几棵长得歪歪斜斜的小树!小树硕长的根茎狠狠扎入岩石之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吸收更多的营养。
在这片山梁之下,一处歪脖子的老槐树拂着枯红的树叶洋洋洒洒飘落坟上,仿佛也在为此时正跪在坟前的少年哭泣一般。
少年十一二岁的样子,蓬松凌乱的头发之下,一张略显焦黄瘦弱的脸庞之上,一双疲惫忧伤的双眼正望着坟头发呆。
已经入秋的天气,寒风料峭,但少年依旧穿着一件单衣,单衣皱皱巴巴,边缘更是磨碎严重,还沾染了不少泥土,显得有些破旧不堪。
“爹!您就在此好好安歇吧!放心,我会好好活下去,活出个人样来,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少年望着孤坟之前正在缓缓燃尽的香烛喃喃道。
以少年的单薄孱弱的体魄自是无法将这坟垒得如此像模像样,这还得感谢邻居二叔的帮忙。
二叔是一个心善,略显木讷的中年人。
和少年一起将没有棺材,只有一身麻布裹身的少年爹抬到这里;又花了一整个上午,垒好了坟。
这坟不仅挖了深坑槽口,还在周围垒上石块,再以泥土塞添缝隙!这样才使这坟开起来略显高大,不至于那么寒酸!
二叔在忙完之后看着坟前跪立的失魂落魄少年重重叹了口气,缓缓下山回家去了!家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忙碌,可没时间在这里陪着少年,只留少年一个人在此静默。
少年名叫司墨尘,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司是一个很偏的姓氏,在之前全村人都没有听说过。
山下一百多户人家,只有少年和他爹是这个姓;而墨尘则是父亲起的名,希望少年儒雅淡然,平平安安,普普通通地过完这辈子。
据父亲讲,他们二人并不是这个村子的人,是在七年前来到这个村子的,父亲说这个村子风水不错,适合养老,就带着墨尘在此居住了下来!
父亲四处寻找观望,最终在山下的小河边的一片荒地之上盖了三间茅屋居住了下来,还将周围没人耕种的荒地也开垦了出来,向村里有经验的人家请教种上些农作物!
父子二人相依为命,这一住就是七年。
在昨晚,父亲司少轩终于去了!死前笑着跟少年墨尘说他将去一个遥远的地方,去跟墨尘没有印象的母亲相会了,让少年不要想他!
接着父亲又哭了,说难为墨尘了,把他一个人留在这世间,往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啦!
父亲去世不是什么意外,老毛病了,父亲没说什么病,墨尘找村里的大夫也检查不出来。只是见父亲日渐消瘦,偶尔咳嗽,最后瘦得皮包骨头,吃不下任何东西,这才去的!
“孩子啊!回去看看吧,要债的来了!”
一道身影蹒跚着来到孩子背后,沉默良久,最终还是为难的缓缓开口道。
“嗯,知道了!二叔。”
少年点点头,揉了揉早已跪麻的双腿,艰难地站起身来。
“走吧,二叔!”
司墨尘眺望山下,那片山脚边缘,一条小河蜿蜒而去,小河边上,便是自己的家!
只是过了今天,那里便不再是自己的家了!为了筹钱筹粮医治父亲,少年早就已经将房屋田地抵押了出去,换来可怜的一点点钱财。
在少年原本想法之中,只要父亲身体能够好起来,一切外物都可失去。
只是如今,父亲去了,房屋田地都没了!房子虽然只是茅草屋,但那却是自己的家啊!而今,家没了。
“孩子啊,看开些,不行你就到我家来吧,只要二叔有口吃的,少不了你的那一口。”
背后二叔开口,沙哑着嗓子说道。
“谢谢您,二叔!您家也不容易,我就不给您添麻烦了!我已经长大了,能够自食其力了!”
二叔家的条件并不比司墨尘家里好上几分,家里老婆瘫痪在床,身边还有两个孩子需要抚养,一家人全靠二叔一人支撑。
这样的家庭哪里还能再增加得了一口人,一张嘴。
一老一少终究是下了山,来到了村边,少年的家门外。
此时早已有三人在此等候的不耐烦了,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人远远地冲着墨尘开口吼道:
“司墨尘,你小子就不能走快点,等你老半天了!快点来签字画押,签完之后拿上你的那些破烂玩意,快点滚!”
终究是自己之前答应的事情,明知道别人张着大嘴,就等着咬下自己这块肉,但终究自己还是同意了的!司墨尘没有任何争辩,默默的上前在契书之上端端正正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见司墨尘签上自己名字之后,那络腮胡子的中年人脸色这才好转,意料之中的哭喊吵闹并没有出现,倒是少了一件烦心事。
因此语气也好了一些!对司墨尘说道:
“今天你可以再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天亮必须离开,因为有新的人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