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都够买来好几倍的粮食。
但是李稷力排众议,不惜花大价钱也一定要搞这么一块地种粮食,派了最有经验的农家精心照料,每天的作物情况都要登记,一度引起众人议论纷纷,但是因为李稷在这次栾城灾动中展现出的铁血手腕,以及因为一再做出正确决策而积累的威望,如今在民间已经很有威严,那些官员们怵他,也不敢阳奉阴违,只好听命行事。
河北道的气候寒冷,按理不适合种冬小麦,不过乔安看见那种子还算是饱满,再想想今年的土质肥沃,气候也是难得的给力,这一期冬小麦应该能种得活,不由地松了口气。
她不敢想,要是耗费这么多人力财力,结果冬小麦也没种出来,李稷得受多大的非议。
李稷倒是淡定,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对葛先生说:“把情况都记录下来,今年多造一些棚布,种子也都要收好,等明年开春,开荒分田之后,立刻把这一批种子分散各地种下,明年冬天扩大规模种冬麦。”
葛先生愕然:“大人,如今栾城粮食虽有些紧张,但南方却还算充足,我们可以从江南购买,大不了花些高价多购买——”
“如今充足,不代表未来也充足。”
李稷淡淡说:“葛先生,山陕暴雨洪流、山泥流不断,动辄覆盖千万顷田地;东边沿海海啸不绝,大浪席卷千里你以为,江南又还能有多久的太平?”
乔安和葛先生都惊住了。
“你怎么说的这么吓人啊。”
乔安忍不住揉了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小声嘀咕:“搞得跟世界末日了一样。”
葛先生脸色渐渐严峻,沉吟片刻,沉声说:“大人,我会安排人妥善照料这片农田,再加大量从江南买粮陈放。”
“练军之事也不可松懈。”
李稷意味深长:“天下越是乱,越要抓住最紧要的。”
最紧要的是什么。
当然是军权。
有了粮食,才能有百姓;有了百姓,才能有军队;有了军队,那便是天下大乱,他们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葛先生郑重拱手,恭声微笑:“是,大人。”
乔安看着葛先生的背影,忍不住扭头看李稷。
李稷抬眼:“怎么,冷了?”
“不是。”
乔安惊奇:“大哥,我怎么感觉你知道好多事似的?”
李稷心头微动,抿唇不语。
“果然就是优秀政治家的自我修养啊。”
乔安也没有多想,自己感慨了一下,又低头凑过去小声问:“大哥,你说,你是不是想那个那个?”
她更是压低声音,伸出食指往天上指了指:“当皇帝啊?”
李稷似笑非笑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扬唇轻轻一笑然后一个脑壳崩弹在她脑门上。
“我看你还是不累。”
李稷冷酷无情:“那就再多走会儿,等天黑了再回去吃晚饭。”
乔安捂着脑门撅着嘴,老大不高兴地翻了个白眼,但是看李稷转身走了,她连忙颠颠跟上:“大哥,你等等我——”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李稷的乌鸦嘴说中了,之后的大半年里,天下可是倒了大霉。
昨天东边海啸,今天西北干旱,明天南边又发大水,再加上时不时来个地震泥石流的乔安都有种错觉,感觉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个球,被人搓手里左捏右揉,就差没被捏得稀烂。
要说奇也是真奇,最开始栾城地动的时候,所有人避河北道如洪水猛兽,当地的父母官和李稷这个当地最高军事长官,险些就被朝廷以渎职罪问罪的——毕竟这是个迷信的封建时代,天下有大灾向来被视为是当权者失道的征兆,为了避免天下议论,除了朝廷皇帝要下罪己诏安抚民心,受灾地区的父母官也免不了被牵累,谁让别处布灾动,偏偏是你治下灾动,自认倒霉吧。
要不是李稷背后有韩王支持、李稷又收拢灾民实在得力的份上,指不定他都被罢官了呢。
但就算是这样,李稷也受了一定的打压,从三品的昭武将军被降到从四品的明威将军,还明里暗里受了朝廷的斥责。
那时候全天下都对着河北道指指点点,乔安都替李稷着急,但是李稷却是淡定,该干嘛干嘛。
但就在众人对河北道议论纷纷的时候,山陕那边大泥石流了。
从那以后可好,简直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你方大水我干旱,全天下就没了一个消停的地方。
这下好了,没人再管河北道了,皇帝的罪己诏都下不过来了,大家自己的地盘都自顾不暇了,到头来还得羡慕河北道幸运,除了最开始的地动,竟然就只偶尔有一些无关痛痒的小灾,相比起其他各地排山倒海的气势,那简直羡慕得人眼红。
外面风起云涌,乔安却是窝在家里过了最快乐的一年。
她不用做饭不用做家务,不用上山打猎养家,每□□来张手饭来张嘴,天南海北山珍海味的营养补品供着她,她一天到晚吃吃喝喝,时不时地和方愈讨论医术和可以用于农业的草药,馋了就拉着林七一起去街市上搓顿好的,无聊了就出城去看农田的涨势,再不然还可以悄咪跑去临山后的练兵场,翻墙看那些士兵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