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根本没有作用。
但是他必须要试一试。
李稷架起乔安的脖颈,捏起那颗雪魄珠,喂到她嘴里。
“等——”
方愈还没来得及阻止,那颗雪魄珠已经融化在乔安口中。
方愈挠了挠头,吃都吃了也没办法再让她吐出来,干脆走过去,重新搭起她的脉。
李稷坐在床头,纤弱的少女倚在他怀里,小小的脑袋搭着他的胸口,垂落的长发发尾扫过他的手背,痒痒得发麻。
他抬起手,给她捋了捋打成结的头发,轻轻捋顺了垂到她耳后,动作轻柔而自然。
方愈坐在床边,抬眼正看见他这理所当然的举止,表情不由地怪异。
要是没亲眼看见,打死他也想不到,李稷还能有这样柔情宠溺的一面。
这天底下最凉薄冷酷的人,竟然也会疼妹妹,还不是亲妹妹。
不过,这个模样若说是兄长对妹妹的,是不是有些过于亲昵自然了些?
方愈暗自嘀咕了一下,也不再多想,低头沉下心来,继续给乔安诊脉。
在方愈不敢置信的注视中,指下的脉搏跳动由几近于无的细弱,缓缓的加快、加重。
“这——”
方愈轻轻倒吸了一口凉气,李稷顿时抬头看向他,目光中是方愈从来没见过的紧张,期待得近乎脆弱。
只这一眼,方愈就知道,这个天下最强大的男人,终于也是有了自己的软肋。
方愈无声地啧啧两声,也不瞒他,爽快说:“这药丸有效,她应该能救。”
李稷一直紧紧绷的背脊终于放松下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后背的内衫已经被冷汗阴湿。
“唉,要真像是你说的那样的宝贝,功效可大了去了。”
方愈嘀咕着:“你手太快了,应该留一些慢慢研究的,这样的至宝独一无二,可遇不可求,你我此生约莫只得见这一个,当真是可惜。”
“不可惜。”
李稷低下头,看着怀里像是沉沉睡去的少女,平静说:“能救她,就不可惜。”
方愈看了看他,没吭声。
方愈从没见过李稷这样,方愈甚至觉得,要是这姑娘真不行了,就算让李稷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约莫也是愿意的。
“安丫儿!”
仓惶急促的老迈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我的安丫儿在哪儿?!”
罗老太推开搀扶的侍女,杵着拐杖扶着门框冲进门来,方愈和李稷连忙站起来,李稷去扶她,缓声安抚:“母亲,安妹就在这儿。”
罗老太一进门来,就看见床上阖着眼、面无血色似无生息的乔安,顿时脸色就变了,直接扑过去:“安丫儿你怎么了?安丫儿你看看娘,你睁眼看看娘——安丫儿——”
说到最后,俨然已经破了音,凄厉到几近绝望,整个人都软软滑倒在床边。
“母亲!母亲您别急!安妹没事。”
李稷看母亲已经像是喘不过气,心头骇然,当场跪下去,为她抚着胸口顺气,急声说:“我请了最好的大夫,用了最好的秘药,安妹会没事的,娘,您别着急,都会没事的。”
方愈也赶紧拱手:“老夫人放心,我必然全力救治安姑娘,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我再悉心调养,定然还您个周周全全的安姑娘。”
罗老太听他们这么说,连忙去握乔安的手,握着那冰凉凉的手,隐约有血流跳动的痕迹,失神的眼睛才终于渐渐聚焦。
她摸着那只手,看着乔安微微冻僵的侧脸,倏然落下泪来:“我的安丫儿,为什么要让我的安丫儿受这种苦,为什么要让我的安丫儿吃这种苦——”
李稷只觉得罗老太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尖在他的心口割。
“娘。”
李稷低下头:“都是儿子的错,安妹是为了救我,才会寒毒发作。”
罗老太的声音一顿。
她缓缓侧过脸,看着李稷。
方愈站在旁边,几乎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压力,不由为李稷捏了把汗,心想这位老夫人,恐怕不是好糊弄的。
罗老太当时没有说什么,她又转过去,轻柔地把乔安的手放进被子里,为她掩了掩被角,慈爱地看了她一会儿,才缓缓站起来。
“方先生。”
罗老太恳切说:“老身的女儿,就拜托您了。”
方愈连忙让礼:“老夫人折煞人了,这是医者的本分,我一定尽力。”
罗老太这才转过身,淡淡对李稷说:“你与我出来,我们母子俩说说话。”
方愈顿时同情地看向李稷。
就老夫人这气魄,他莫名觉得李稷怕是要倒霉了。
李稷神色出乎意料的冷静,他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乔安,垂眸沉默地跟着罗老太出去。
方愈看着他们的背影,又重新坐下来,一边配药,一边对乔安小声嘀咕:“好姑娘,你大哥怕是要完蛋了,你可得好好醒过来,还能给他说两句好话。”
李稷跟着罗老太走进正堂。
他刚一进门,就听见罗老太说:“跪下。”
李稷的唇角动了动,撩起袍角,沉默着缓缓跪下。
膝盖触到冰冷的地砖,他低下头,声音很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