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王宫, 还没同僖丛说上两句话, 便有宫宦来报, 说就公主又闹起来。#小@说僖丛忙带着几人前去看情况。
到了那花团锦簇的别院一看,方才知原来是僖丛安排了人为女儿搬住处, 公主原本已经答应,搬到一半不知为何又不愿意, 在院子里大吵大闹。
“灵儿!”僖丛一看这情形,真是叫苦不迭,“你又怎么了?”
“我不想搬了。”
僖丛道:“别的事爹爹都能听你的, 这事无能无能如何不能再依你, 你自己想想, 自从搬来芷兰院,出过多少事了?”
僖灵儿道:“分明都是巧合, 跟这院子有何关系?”
殷璃见僖丛焦头烂额的模样,想了想, 笑道:“公主身中的寄生妖术,可能跟蝴蝶有关,这院子花开得太繁盛,容易招引蝴蝶。公主还是听你父王的话,搬去别的地方为妙。”
僖灵儿对于被他扒衣服看了身子一事,仍旧耿耿于怀怀恨在心, 准备愤愤反驳一句, 但想到自己身上的妖术, 最后只得悻悻地哼了一声, 让人继续搬了。
青梧环顾了下四周,似是随口道:“不过这院子倒真是挺别致的,想来曾经的主人,也是个蕙质兰心之人。”
僖丛点头感慨道:“我九妹妹确实蕙质兰心,这里的一砖一石,一花一木都是她亲自布置的。只可惜红颜薄命。”
青梧笑着道:“王上,听说九公主当年是巴国第一美人,但是当初被送去大启,连和亲都算不上,只是跟着使团去献舞,以舞姬的身份留在大启皇宫。可有此事? ”
僖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九妹妹的母亲是巫女,容貌绝艳,擅长魅术,王宫里怎么容得下这样的妖女?在我九妹妹出生不久,就被以魅惑君心之罪处死。我九妹妹从小生得好看,又会跳舞,宫里人都说她天生是妖女。”说到这里,顿了顿,“实不相瞒,我九妹妹当年在王宫过得很不好,她是自己主动请愿去的大启,恐怕也是想离开。”
青梧若有所思点头:“原来如此。”
僖丛又说:“当年七八个兄弟姐妹,就属于我和九妹妹关系最好,她那么天真无邪,哪里会是什么妖女?可惜我没能保护好她。”
青梧若有所思道:“九公主也是个苦命的女子。”
“可不是么?她死的时候才十七岁,一想到这事,我就深觉愧疚,当年若是我执意拦住她,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让她克死异乡。现在想想,大启那妖后当真是可恨至极。”
僖丛说的眼睛都有些发红,摆摆手道:“说这些让各位见笑了,你们忙了半日,也该累了,我让人安排了晚宴,为诸位接风洗尘。”
这位年近半百的巴王在巴国百姓中颇有声誉,也确实不是个骄奢淫逸的君王,晚宴虽然郑重,但并不奢华,算是宾主尽欢。
筵席结束,已经是二更天,一行人各自被安排去了宾客下榻的别院。青梧躺在松软的大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也不知是因为这些年一直待在蜀城没出来,这会儿有点想念香满楼的阿善和人猿们,还是单纯因为先前僖丛说的话。
原本她想着只要那位美人还活着,他们进了巴国王宫,要找到她了解当年的真相,不是什么难事。哪知一进来,线索全断,连她在不在巴国都很难说,更别提那位什么都不知道的巴王。
她闭眼躺了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爬起来,用隐身术避过这别院的宫娥,隐匿在夜色中,朝那座兰芷苑掠去。
公主僖灵儿已经搬走,这别院现下安静得只听到蝉鸣的声音。
她悄然闪进院门时,忽然看到一道黑影立在院中古树之下。
“谁?”那人警惕回头,看到来人,稍稍松了口气,笑说,“青梧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青梧也觉意外,走过去不答反问:“戚公子,这么晚了,你在这里作何?”
燕鸣道:“有点睡不着,就来这边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青梧点头:“我也是。”只不过她来找的是当年九公主的线索。她想了想,问,“有什么新发现吗?”
燕鸣摇摇头:“不过看到一首诗。”他伸手朝前面的一块假山石一指。
莹莹月色下,那掩映在草木中的山石上,刻着两行模模糊糊的字。这字迹显然是因为风吹日晒,渐渐褪去了原本的样子,要很仔细才勉强辨认得出。
青梧一字一句地念:“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念完,她下意识看了眼月朗星稀的天空,又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那张平平无奇的面容,被月光镀上一层淡淡的光芒,夜风拂过他的衣襟,竟然有一股说不上来的风雅迷人。
没来由的熟悉感,再次涌上心头,青梧微微一怔,片刻才反应过来,道:“这应该是当年的九公主僖英刻下的。”
燕鸣点点头,道:“不知道她是为谁刻下的这句诗?”
青梧也在想这个问题,若是当年僖英原本有情人,那位情人会不会是知情者?这倒是又多了一个线索。她心里冒出一点欣喜,道:“这么晚了,估计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戚公子早点休息。”
燕鸣道:“青梧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