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睡得晚了点,隔天到了日上三竿,青梧才睁眼起床,外面早已经响起人猿门进进出出的忙碌声,阿善清脆的朗朗读书声也回荡在院子里。她掀开木窗子一看,果然见阿善和戚公子在石桌相对而坐。
她默默看了看男人那张平凡无奇,但温和从容的面孔,也不知为何,竟然也看出几分清俊。
也不知道他伤好了没有?她心想。
正要下床出门去问,花容月忽然从外头闯进来,大喇喇竖在她床边,满脸兴奋道:“阿梧,萧大人来了!”
青梧闻言也是双眼一亮,欣喜问:“他人了?”
“我见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就让他在外边先喝盏茶水吃点东西再进来。”说着眨眨眼睛,“我这不是瞧你还没起床,给你争取点时间梳妆打扮么?”
青梧:“……”又来了?而且你一个人高马大满身是毛的家伙,做眨眼这动作,也实在是太违和了点。她想了想,故意道,“你昨天不还说怂恿我和戚公子配对么?”
花容月道:“咱们这是全面撒网重点捕捞。”
青梧对她竖起大拇指:“花姑娘,我对你不服不行。”
花容月道:“哎呀,也不用夸我啦,我只是做点分内的事。”
青梧:“???”我不是夸你!
花容月又笑嘻嘻道:“我这不也是为了你考虑么?这几年你为了让咱们人猿族融入世间,劳心劳力,我哪里忍心眼睁睁看你孤独终老,你说是不是?”
青梧头冒黑线:“那个……我其实也就做了一点微小的工作。”不是她谦虚,而是心虚,她还真没做什么,反倒是人猿族照顾她居多,不然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睡到日上三竿。
花容月道:“怎么能这样说?要是没有你,我们人猿族哪能有今天?我是非得替你找到一个如意郎君才安心。”
青梧一副怕了她的样子:“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我的事自己有谱。”说着,想到什么似的,又问,“你没在萧大人面前胡说八道什么吧?我可不想见了人尴尬。”
花容月道:“哪能呢?我只说最近咱们香满楼来了个不错的公子,和你挺投缘的,阿善也很喜欢。”
青梧:“……”
花容月自顾地继续:“我话一说完,果然见萧大人表情挺不自在的,我就说他对你有意思吧。”
才怪!
青梧道:“花大姐,你真的有点自以为是呢!”
花容月嘿嘿地笑。
青梧翻了个白眼,随手拿起床边的衣裳穿上,道:“行了,我出去招呼萧大人。”
花容月边往外走边道:“别忘了脸上搓点胭脂。”
青梧狠狠瞪了她一眼,她笑咯咯往外跑,因为个子太高,不甚撞在月洞门框上,吃痛地轻呼一声,换来青梧毫不留情的嘲笑。
青梧当然没刻意擦胭脂,但毕竟是要见客人,还是认真梳了个好看的发髻,插上一枚碧玉镶金的簪子。
她出门时,萧寒松已经来到内院,径自走到石桌旁边。
他每年都会来几次,阿善对他不算陌生,看到他,原本一本正经的小脸,露出礼貌的微笑,朝他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道:“萧叔叔。”
萧寒松摸了摸他的头,轻笑道:“阿善,好久不见了,又长高了不少呢。”他拿出一个木制小马车递给他,“这个是叔叔专门给你做的,看喜不喜欢?”
阿善到底是小孩子,收到小玩意还是很高兴的,捧在手里看了看,又举到燕鸣面前,道:“戚叔叔,你看!”
燕鸣点点头:“嗯,很精巧的小马车。”他站起来,看向身旁的年轻男人,拱手彬彬有礼道,“想必这位就是玄衣卫副指挥使萧寒松萧大人吧。”
萧寒松不动声色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虽然容貌不算显眼,却温文尔雅,气度不凡,心中不免生起几分好感,也抱拳回礼道:“刚刚花掌柜说香满楼有一位戚公子,想必就是兄台。”
燕鸣点点头:“正是在下。”他笑了笑,道,“久闻玄衣卫萧大人大名,果然是闻名不见面。”
“戚公子谬赞了,戚公子气度不凡,不知师出何门?”
燕鸣回道:“我师父乃京城大觉寺云轻法师。”
萧寒松微微一怔,颇有些意外,片刻后才笑道:“原来戚公子是云轻法师的弟子。素闻云轻法师修为高深,只可惜不问世事,一直未有机会一睹其风采。”
燕鸣轻笑道:“师父一介僧人,在佛法上确实颇有造诣,但所谓修为不过是外界谬传罢了。”
青梧本是打算两人寒暄完毕再上前,但不想这初见的二人竟是聊上了。她走上前,轻咳一声:“萧大人!”
萧寒松转头看向他,一张冰块脸露出轻风和煦的笑容,开口道:“阿梧,几个月不见,最近可好?”
青梧笑回:“还行,前日接到你的信后,正盼着你来呢。”说着,又问燕鸣,“戚公子伤好了吗?”
燕鸣道:“多谢青梧姑娘关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回头我让花掌柜给你弄点补身体的灵药。”
“青梧姑娘太客气了。”
青梧笑说:“梵清山上盛产灵药,山上的人猿每个月下山都会带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