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的女声:“进来!”
萧寒松俊眉微蹙,一手紧紧握住本命剑,一手轻轻将门推开。
青梧虽然碰不到他,也叫不答应他,但还是跟着他一块进了屋。她身后则跟着气定神闲到仿佛在看戏的燕鸣。
屋子不大,屋中放了一张梨花木小方桌,桌子上点着一盏松油灯,豆大的灯光,随着开门时吹进来的点点夜风,而轻轻跳动了两下。
灯光下简单的小屋,颇有几分人烟味,而那桌旁,此时坐着一个年轻女子。她梳着一个简单发髻,缎子般的青丝垂在身后,窈窕的身影背对着门口。
萧寒松试探开口:“姑娘,冒昧打扰。”
女子慢悠悠转过身,抬头朝他展颜一笑,温柔地开口:“郎君,芸娘在下面等得你好苦。”
萧寒松眉头蓦地一凛,毫不犹豫地挥剑上前,大喝一声:“何方妖孽!”
女子惊慌失措地往后一倒,在寒光凌冽的剑刃与她的脸只隔两寸时,那张芸娘的脸忽然又变成了青梧,开口的声音也与青梧如出一辙。
“萧大人,是我!”
萧寒松慌忙收回剑,大惊失色道:“阿梧姑娘!”
“不是我!不是我!”青梧大叫道,可惜面前的萧寒松听不到。
地上的“青梧”抹了抹眼睛,泫然欲泣道:“萧大人,我好怕,快救我。”
青梧看着萧寒松慢慢走上前,急得大叫:“萧大人,快走!”
可惜萧寒松还是听不见,他走到“青梧”面前蹲下,望着她道:“阿梧姑娘,你怎么在这里?魔尊无名呢?”
“青梧”抓住他的袖子,哭着扑进他怀中,抽噎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萧大人,我好怕!你快带我走!”
燕鸣啧啧了两声,在青梧耳畔道:“虽然是幻术,但看到青梧和他这么近,燕鸣大哥也还是不大高兴。好在……”他顿了下,将身旁的女孩拉进自己怀中,“真的阿梧在我怀里。”
青梧一颗心悬在眼前的萧寒松身上,也忘了去挣扎,因为她眼睁睁看着“青梧”手中蓦地出现一枚尖利的簪子,朝萧寒松的后脑勺狠狠刺了下去。
她尖叫着闭上了眼睛。
而就在她闭眼的同时,萧寒松的剑已经从身后飞起,将那枚靠近自己的簪子砍落,又猛得挥上前,朝身前女子用力一劈,怒吼一声:“破!”
麒麟之魂从他脊背蹿出时,眼前的人和木屋骤然消失,青梧的叫声也传入他的耳朵里。
“阿梧!”萧寒松大喊道。
然而燕鸣比他更快,在幻境消失时,已经抱着青梧轻掠出数丈远,顷刻间隐没在黑色的山林中,只剩下回音般的声音传来。
“天色太晚了,本尊就不陪两位大人玩了。本尊在梵清山恭候你们再次大驾光临。”
萧寒松依旧大叫:“阿梧!”
他和沈琅反应都很快,几乎是立马循声追了上去,但是随着声音的消失,整个山林很快恢复寂静一片,完全辨不出燕鸣是从哪个方向消失。
两人只得停下来,沈琅神色严肃道:“魔尊未死,重归梵清山,我们得马上回都城,禀告陛下,召集各宗门再次开启剿魔之征。”
萧寒松神色沉沉地点头。
沈琅又问:“你刚刚怎么发现那是幻境?”
萧寒松迟疑了片刻,才道:“阿梧答应帮我们之前,要我跟他保证,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不要管她,自己先逃走。但是刚刚屋子里的青梧,却叫我救她,叫我带她走。”
沈琅叹了口气,道:“可怜了这么个凡人小姑娘,竟然被魔尊无名看中。”
萧寒松咬咬牙道:“我一定得把她救出来。”
“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剿灭魔尊。”
萧寒松蹙眉抿唇,想争辩两句,却发觉找不到合适理由,到底没再说什么。
*
修/□□的玄幻之处就在于,不用车马,日行千里也不在话下。天还才刚刚亮时,青梧已经被燕鸣带离雁城,来到了一座浓雾环绕的高山。
那山门处立着一座一人高的大石,大事上赫然写着三个鲜红的大字——“梵清山”。
燕鸣落在地上,将她从手臂中放开,指了指那石头,道:“我说过等事情了结,就带阿梧回我的家。看,我们已经到了。”
青梧看着那三个字,一颗心简直拔凉拔凉。梵清山,魔尊无名的老巢,确实是他的家。
她现在很明白燕鸣,确切的说是魔尊无名,不会杀她。既然不会死,那就还得振作起来想办法,总不能因为害怕心虚就自刎谢罪吧。
何况,做错事的,确实是自己。而自己做错了事,就该自己负责,这是从小就学过的道理。
她不动声色地瞅了眼身旁的男人,虽然一身白衣上还残留着干涸的黑色血迹,早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但那张脸仍旧朗月清风,怎么都看不出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
他甚至还转头朝她笑了笑,然后牵起她的手,柔声道:“阿梧,我们进去。”
青梧这回没有反抗,因为知道反抗也没有用。
两个人刚刚踏进山门,忽然几个长着长毛非人非猿的的家伙冒出来,挡在前方,厉声问道:“什么人?连梵清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