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被挑断了手筋和脚筋吗?
为什么还能坐起身?
阙玉朝手腕上看去,没有瞧见血肉模糊的一面,手筋是好的,连皮肤都没破,脚腕处也完整无缺。
是做梦。
好端端的,居然做这种梦。
阙玉心有余悸的转了转手腕,想了想,打开小门伸出头朝外看去。
已经是深夜,天空漆黑一片,像野兽的大嘴,要将人吞噬了一样。一个人就那么安安静静坐在黑暗的中央,消瘦高挑的背挺得笔直,还跟以前似的,一双手放在膝盖上打坐。
周身灵气疯狂流转,吹的她发梢和衣角飘起,白袍飞舞,越发显得人仙气十足,要立地飞升了一般。
可能是察觉到他的异样,阙玉听到有人用平淡的宛如白开水一般的声音问。
“怎么了?”
每次都这样,只要他有什么,那边第一时间就能发觉。
修仙者听觉、嗅觉等五感灵敏,他在船后的动静,她尽数掌握。
一开始确实让人不安,就好像自己被八光了在她面前一样,一点**都没有,他甚至察觉不到自己脱衣裳时她有没有用神念观察。
睡着时她会不会透过法衣观他的身体。神念是一种无形的东西,只要她想,钻入他体内连他的皮肉、骨头、内脏、任何地方都能看到,根本藏不住。
普通人在面对修仙者时是彻彻底底的绝望,就像玩物一样,只能任由修仙者作为。
现在的他无疑和普通人差不多。
但很奇怪,他就是有一种她很尊重他,不会那么干的感觉。
她就像黑暗里的一盏灯,莫名让人安心。
阙玉感觉自己急促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郁闷道:“没事。”
做了个噩梦而已,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噩梦,心里也大概有底。
她对他太好,以至于产生了一种逃跑是对不起她的心思。
还有一种想法,总觉得自己跑了两次,会激怒她。亦或者希望她坏一点,那下次就可以跑的光明正大,问心无愧了。
梦醒了清楚的意识到梦就是梦,她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不会惩罚他,也不坏。
“玄朱。”
他突然喊了一声。
玄朱周身的灵力稍稍熄了熄,“你说。”
“两次了,”他望着她,认真道:“你生气吗?”
跑了两次,她其实心里门清,在装糊涂而已。
“是野兽追的你,”玄朱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阙玉:“……”
还装上瘾了?
“说实诚话。”他知道玄朱懂,她不笨,只是死板不晓得变通而已。
玄朱沉默了,她低下脑袋,不知在沉思还是如何,半响才道。
“我束缚了你的自由,你理应该跑,不跑才不正常。”
阙玉一愣。
原来她是这么想的,难怪不生气,也没有报复他。
好正直的想法。
他第一次有些庆幸,父亲把她教的善良廉洁,没有私心。
要继续保持啊。
阙玉又与她交流了一阵子,她平淡安然的语气莫名有一种力量,驱散了寒气和冰冷,叫人打心眼里觉得心安。
那些莫名的担忧褪去,阙玉一双眼不自觉地观着船头上的那抹白,盯着盯着意识模糊,不过片刻而已,已然沉沉睡了过去。
玄朱察觉到,神念探过去,瞅见了他的睡颜。
他喜欢把全身都埋进被子里,蜷缩起腿脚,盖两床厚实的棉被,只露出半张白净的脸。
和醒着时不一样,睡着的人更安静,像橱窗里摆着的精致娃娃,等着人挑选买下。
床上鼓起的包太小,小到玄朱又禁不住开始担心他这个姿势能舒服吗?
想起他趴着睡都没事,便又没有管,他已经不是个小孩子,难受了自己会挪动位置换姿势。
玄朱重新调动体内真元,继续打坐。
一夜寂静,第二天一大早,知道他大概何时会醒,掐着点在太阳出来时把饭做好。
极寒之地出太阳的时间很少,晌午开始,下午就没。
狐狸是夜猫子,晚上特别精神,每天都要骚扰到她深夜,最近有了事做,次次上完茅房回来便要洗一次澡,洗完花几个时辰整理自己。
抹凝脂膏,擦九条尾巴,给自己挽发髻,忙活的时间多,也意味着他睡的更晚,第二天至少都要晌午才能起身。
追随着太阳,即便人睡着也能感知到,自个儿翻身、打滚、跑去有太阳的地方躺着。
晒着太阳很容易就能睡着,而且睡得很深,轻易叫不醒。
书上写的和那些修士讲的应该都没错,狐狸确实胆小谨慎,只有在有阳光温暖的地方才能安然入眠。
其它时间都只是假寐,亦或者睡的不深,他晚上很容易惊醒,昨儿就是,不知道是做了噩梦还是如何?
玄朱准备过几日去集市上瞧瞧有没有安神补脑的材料,买一些回来给他炖汤补补身子,今儿就算了,还是下面条。
昨儿和的面还有一些,经过一次实践,加上阙玉似乎很喜欢吃这个,她格外注意,现下熟门熟路束好绑臂,将挂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