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掏出一张纸来,让孙秋凤签署与她断绝母女关系的书,又录音确定他们家跟这笔债没关系,而后就让人把喻夏拉走了。
直到她离开。
孙秋凤瘫软下来,躺在地上十分绝望的样子,而后又起来赶忙去到儿子的身边,“阿君你怎么样了?妈这就送你去医院,你坚持住!”
喻仁君捂着半边青紫的脸,气愤地给了她一脚:“都怪你,养出那么个家伙,在外面借了一千万也没给我们花,还让我挨了一顿打,没了她,我们以后怎么赚钱!”
“妈会想办法,你别怕,只要妈还活着,一定让你赚到钱,嗯?”
*
同时。
喻夏被押到村头外停着的一辆SUV上,柏月打开后座的门,将他们迎上去,尔后低声道:“尾款之后我会打到你们账上。”
“谢谢姐!”壮汉高兴地对身后的人一挥手,上了另一辆车。
高高的黑色车里,薄菀连扶都不敢去扶喻夏,手抬到半空中,又轻轻颤抖,最后只落在喻夏的唇边……
“姐姐。”
她一声称呼,叹尽了所有的怜惜与无奈。
喻夏靠在后座上,斜睨着她,半晌露出个笑容——
她不得不承认,薄菀的处事风格,她非常喜欢,比起曾经想要追求她的,最后听到这泥潭又逃跑、或是假惺惺地让她原谅的那些虚伪人渣,要好得多。
世界上,好像真的有那么一个人,懂她的伤、也懂她的恨与痛。
薄菀倾身过去,用自己的吻代替了自己的触碰,亲在她唇角,眼帘低垂着,她很轻地问道:
“你想让他们怎么死?”
只要你说的话。
我都会为你做到。
她的声音十分温柔,但没人会怀疑这句话只是在哄人,瞧见她这笑容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喻夏突然觉得……很能忍的那些疼痛,突然变得更严重许多。
情不自禁地往前靠了靠,她顺势窝在薄菀的身上,额头抵着她的肩膀,小声问道:
“为什么要来啊?”
薄菀小心翼翼地抬手护着她,手机就压在旁边,将那些后续的安排都背在暗处,面上,她温柔得无以复加,好像不知道该怎么接住这个回到自己世界里的珍宝。
掌心小心地摸着对方头顶的发,她叹气似的,重复了一遍。
“姐姐,我说过了,总会有一个人愿意为你跋山涉水、不远万里而来。”
“你值得,明白吗?”
喻夏没动,却忽然说了一句:“我身上好痛。”
她往薄菀的怀里缩,本来不论遇到什么都不肯露出弱势模样的人,如今却脆弱的、像是打开了蚌壳只露出柔软粉色蚌肉,全心全意地将自己交了出去,不再强撑着。
前面开车的柏月视线只看前方,全然不往她们俩的方向看。
将自己当成个瞎子和聋子。
后座却是一片温馨的氛围——
薄菀一下下亲着喻夏的头顶,虚虚揽着她的腰,让她在自己的怀里靠的更稳,一声声地哄她。
“不痛。”
“我帮你报仇,让他们的下半生千百倍地痛苦,别害怕。”
“如果泥潭缠住你,我就把这潭水抽干、泥土挖光,如果衰败枯枝挡了你的路,我就替你一把火烧光,你只需要一直往前走,我会一直陪着你。”
不会再有人把你拉进黑暗里。
放心在我臂弯里睡去吧,宝贝,有我在,不会让任何噩梦再靠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