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七八岁的事情了,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那一顿打,让她去了大半条命。
小时候的记忆多半都是充满黑暗与仇恨的。
记忆的深浅程度,到了最后也只能用一顿打的轻重来衡量,挨打得太惨,自然连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若只是寻常的藤条一抽,或许就只零星记得那一星半点恨意的由来。
那个村庄,她也依然记得。
罪恶的滋生地,偏偏村子里的人都是沾亲带故,又穷又排外,地里太贫瘠种不出吃的,就去山里抓天上跑的、水里游的,见着窝老鼠都要高兴地庆祝,夜里烧起火堆,将那刚出生的、毛都没长齐的小老鼠,串在签子上,听着那吱哇乱叫的声音,放在火上将那粉色一点点烤红。
她喉咙动了动,不知想起什么,胃里涌出一阵酸水。
薄菀后来调查过这个村子,因为对在里面待过的那些经历印象深刻,所以许多的细节都记得,自然也猜到喻夏曾经过过什么样的日子,反手去将她往怀里又拉了拉,缓缓拍着她的背,小声道:
“如果提关于小时候的事情,让你不舒服的话,我就不说了。”
“你只要知道——”
“曾经在我求救无门、生不如死、远离家乡千万里的时候,你救过我,如果没有你,就没有我的这条命。”
“我现在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一切的繁华都是由你给予,所以我无论拥有什么样的富贵和光明,都当与你共享。”
喻夏顾不上提醒她手上的针。
她眼神有些放空,似乎被牵扯进许多年前的回忆里,沉默了很久,才重新笑出来,覆在对方眼前的手往下挪了挪,很轻地捏了一下的薄菀的脸。
“漂亮的小狐狸长大了……”
“原来真的会来报恩。”
她笑了笑,问薄菀:“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小时候的她跟现在其实还挺不像的。
尤其是肌肤颜色。
喻夏仍然记得,自己小时候黑的像是一块炭,毕竟每天在太阳底下晒着,又要跑到水里捞鱼,又要上山砍柴,什么活儿都干,除了瘦的干巴巴,模样也不一样。
小时候哪有人能认出来她是女孩儿呢?
“说来你可能不信——”
薄菀凑过来,亲在她的唇角:“自我们重逢的时刻起,我就知道是你。”
她说:“话本里的老故事,狐狸找到救她的人,常常以身相许,我也许了这么多回,你总拒绝我,今天呢?”
“今天愿意答应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