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褚冉在她十七岁就要结束时出道,沈瑜的告别演唱会上,她成了姜别第一个仰望注视的人。不出所料,一炮而红,由她创作的歌曲《生而》斩获当年的新曲奖项,街头巷尾的便利店时常听到她的声音。
节目邀约不断,经济公司趁热打铁,不遗漏任何一个捧她的机会。
她办理了休学手续,即便老曹百般不肯,六月就是高考,现在不宜意气用事。
来帮她办手续的是公司指派的助理,整理完她桌洞里的书,抱着一个纸箱离开。
同学们窃窃私语,暗叹褚冉非池中之物,姜别握住笔的力道加重,最后不耐扔掉,动静有些大,贺随转过头,问他:“真喜欢上了啊?”
姜别敛神,口是心非道:“不是喜欢,有点讽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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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冉早就接到经纪公司的通知,他们要在沈瑜的告别演唱会上捧她出道,她早先到了演唱会举办的地点,跟着大家彩排演练。
中间隔了一天一夜,她有的是时间告诉他,她要去干什么。
但她没有,她把自己包裹在密不透风的壳子里,他也不过是她的露水同桌而已。
褚冉十八岁后,褚家生了变故,父母离婚,母亲病倒,旁系霸占家业,争斗不休的家庭关系终于安稳下来。没有人再去约束她,积攒的一腔热血霎时消失。
在万众瞩目、大红大紫时,她离开了纷扰的圈子。
宣布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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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她从英国留学归来,奶奶安排的相亲宴,听说对方是申城姜家的孙子,正巧她也认识这么一个人。
可不想,姜别放了她的鸽子。任凭她在餐厅从早等到晚,他也没出现。
褚老太太向佛,每月月初都会带着褚冉上山参禅,在佛像前一跪就是大半天,偏偏方丈说她悟性高,褚老太太更不愿放她离开了。
奶奶在前面念经,褚冉在后面跪坐,脊背必须挺直,半个小时后她坚持不住,站在他身后的和尚用一根戒尺,砰的一声敲在她脑袋上。
褚冉一激灵,连忙挺直脊背。周围的焚香格外呛鼻,她皱起鼻尖,肩头酸得要命。
她的动作幅度有些大,身后的师傅肯定看见了。
就在她以为下一秒脑袋要变成木鱼的时候,挥到半空的戒尺被人拦下。
褚冉侧过头,与昨天放她鸽子的男人打了照面,五年不见,记忆中清癯的少年变成衬衫笔挺的男人,眉梢眼角的凌厉尽敛,矜贵非凡。
姜别拦住和尚的戒尺,另只手拉起跪着的女人,和她换了位置。
奶奶参禅一向持续三个小时,褚冉跪了一个半小时,有人好心替班,她理应感激,但这好心人是姜别,她又不知从何说起。
索性直接转身走了。
昨夜一场夜雨将山上的石壁洗刷干净,草木郁郁葱葱,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檀香,混在水汽中,还算好闻。
褚冉的肩膀挨了三下戒尺,疼得厉害,她活动两下肩膀,脸皱成一团。
姜别大概是被奶奶发现了,没过半个小时就出了主殿,看见她坐在石凳上,抬步走过来。
褚冉莫名屏住呼吸,五年前他们的联系断了,她试着联系过他,但发现这记仇的男人早已把她拖进黑名单。
姜别走到她面前,平静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褚冉想了想,含糊答:“回来不久,抽空应付了几场相亲。”
其中的一个人还放了她的鸽子。
姜别垂眸,眼神更是沉静,“我和家里人提过了,我们的婚事。”
褚冉愣了秒,猛地抬起头,他刚刚说什么?——我们的婚事。
上一句是简单平常的问候,下一句就成了结婚?她深呼吸几次,扬起头,尽量保持微笑:“姜先生,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姜别莞尔,“我觉得,比起其他人,你会更喜欢我一些。”
几年过去,这男人倒是越来越厚脸皮了。
褚冉清了清嗓子,不避不让迎上他的视线,“也是,像姜先生这样的长相是比其他们有优势。”
她站起身,拍了两下他的肩膀,笑眼弯弯,“看在你好看的份上,我会对你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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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被姜别折腾到凌晨,褚冉昏昏沉沉睡过去,第二天还要去工作室,助理的电话打来,她伸手去拿手机,手臂却无力垂下。
浑身上下像被拆了重新组装,她慢吞吞挣开眼,男人的一条手臂搭在她腰间,姜别还在睡着。她轻轻拉开他的手,套上睡衣,脚尖落地时,大腿根的酸涩感差点让她跪在地上。
她嘶了口气,扬起拳头锤了锤大腿,这是攒了半年的本一晚上要回来啊。
真够狠的。
褚冉起身的那刻,姜别就醒了,他一向浅眠,旁边又睡了个不老实的女人,她隔空冲他扬拳头的模样有点可爱。
他悄悄弯起唇角,看她一瘸一拐走进卫生间。
褚冉工作室上个月接了一位当红小生的新曲制作,那位小生也算业内有名的才子,但合作起来不是很轻松,看不出他的专业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