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身旁的人速度更快,用手掌挡在她眼前。
贺随抬头,看见舞台上的照明灯破碎,应该是操作不当引起的灯泡炸裂。
彩排中止,清场的人上台打扫满地狼藉,玻璃碎片太多,得重新更换地毯。
姜稚月的手肘被玻璃划开一道口子,好在伤口不深。
贺随眉心紧皱,用紧急医疗箱的工具给她消毒,贴上创可贴,“这两天不要沾水。”
姜稚月委屈巴巴,她昨天没洗头,今天要是再不洗估计就没法见人了。
“可是我想洗头,我必须要洗头。”她加重语气。
贺随静静抬眸,眼底藏着冷意,“行,我给你洗。”
姜稚月被他不加掩饰的情绪吓到,彻底怂了,小声嘀咕:“你不像要给我洗头,更想要拧断我的头。”
贺随被她气笑了,起身往主席团那走,具体情况林桤在查。
礼堂的设备牵一发动全身,灯具炸裂导致线路中断,学校的主控台那接受到消息联系负责晚会彩排的老师。
贺随过去时,灯光组的几个人低着头站在那,谁也不想承认是自己的问题。
林桤:“你们挨个说说自己负责的部分。”
几个男生依次报了他们按的几个按钮,毛杰调出今天下午所有灯具的使用情况,对得上号的打对勾。
到了梁黎这,她怯懦开口:“H8J9还有……”
毛杰烦躁地按了按圆珠笔,“你再仔细想想,我这对不上号。”
梁黎急得要哭,眼眶通红,“我没有按错,肯定不是我。”
毛杰一时心软,看向林桤询问还要继续查吗,把小姑娘弄哭他可不会哄。
“对不上号,不就是出错了。”贺随掀起眼帘,眉眼间的冷意愈发浓重,“需要考虑什么?”
负责的老师匆匆赶过来,大概是从哪个饭桌上被叫来得,表情不善,劈头盖脸把林桤骂了一顿,“到底是怎么回事,查出来了吗?”
林桤不打算背锅,“老师,一个干事操作不当导致灯泡炸裂,具体原因没来的问呢。”
“明天就是晚会现场,到今天灯光还能出问题?!”老师气急败坏指责,“哪个干事,出来给我解释解释。”
梁黎避无可避,小幅度抬起头,“老师,对不起。”
“现在说对不起有用吗?你给我解释一下,你是有多大的本事才能把灯泡给炸了。”
老师没有因为她是个女生就嘴下留情,梁黎被吼得缩起肩膀,口不择言说:“因为这不是我刚开始负责的部分,所以……所以我不熟练。”
其他人面面相觑,这是要甩锅的节奏?
毛杰拽了下她的衣服示意她换个理由,没瞅见旁边那大哥的脸色阴沉成炭灰了么。
老师脸色缓和几分,“原先负责的人是谁,叫过来。”
梁黎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是,是姜稚月。”
这口锅甩得毫无技术含量。
毛杰过去叫人,姜稚月听他讲完前因后果,面色稍沉:“她真这么说的?”
毛杰点头:“你别急,好好和老师解释。”
姜稚月经过梁黎身旁,脚步顿住,侧目凝视她几秒,嘴角弯出个看似和善的弧度。
她又想起前不久在南安镇,梁黎有意的欺骗和闭门不开的冷漠,差点让她错过身陷囹圄的周晚。
老师问:“本来是你负责灯光的?”
姜稚月依旧不移开视线,她从梁黎眼中读出了许多情绪。她害怕被责怪,于是推诿责任,不惜找了个可笑的理由。
梁黎嘴唇翕动,“稚月你和老师说呀……这些是你的部分。”
姜稚月觉得,自己需要重新审视这个人。
她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梁黎。
林桤见姜稚月闭口不言,主动替她解释:“老师,我们找不到合适的主持人,我只好求稚月帮这个忙。”
所以,就算是她弄错了灯光,老师也不会责怪她。
姜稚月捏住自己的衣角,一点点儿从梁黎的指尖抽离,“但是——”
“从三周前我就已经是主持了,你为什么没有熟悉操作,为什么会频繁出错,最根本的不是你自己的原因吗?”
梁黎面色僵住,脸上的血色尽失。
作者有话要说: 打脸进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