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随受伤的那只脚只需要静养几日就能恢复, 没有伤及骨头, 医生告诫他不要再受伤,不然会留下病根。
一行人打道回府,姜稚月在校门口下了车, 嘱咐车上几个人等等她, 然后快步跑进一家餐厅。不过十分钟提着两袋东西回来,买的排骨汤太烫,老板好心给留了一个散热的孔。
于是她一上车, 整个车厢盈满浓香的味道。
贺随的口味挺挑剔,肉不喜欢吃排骨, 鸡不喜欢吃内脏, 宿舍里的人见怪不怪。
姜别经由后视镜看他, 挑起嘴角慢悠悠道:“是挺合适的。”
贺随:“……”
姜稚月语重心长将两盒汤交给他,里面添加了中药材, 老板说对滋补养伤特别好,她怕其他人抢着喝, 故意买了两份。
毛杰笑成狗, 腮帮上的肉乱抖动, “小稚月妹妹,这次我们不和随宝抢,两盆都是他的。”
林桤忍笑扭过头,最后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
贺随两条长腿在后座狭小的空隙里别扭地交叠起,手指搭在膝盖骨上敲了两下,散漫看向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一群人。
虽然他也是第一次被小朋友特殊对待。
贺随伸手勾住包装袋, 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谢谢,我收下了。”
姜稚月对上他那双狭长的黑眼,被其中深浓的情绪攥住视线,她蓦地怔愣住,突然觉得对方的眼神太过炙热,就像——她小时候在街上看见喜爱许久的玩具,壁橱里的服务员却将它拿给了另外的小孩儿。
她想抡大锤把小孩儿锤晕,玩具就是她的了。
但社会道德不允许她这么做,所有的喜欢也只能单纯留在心里。
姜别算起日子,后天是老太太的生日,前一次姜稚月借故逃了,承诺下次一定乖乖跟他们回静安巷子。
姜别把车停进女生宿舍楼下的临时停车位,赶在她下车前说:“后天是奶奶的生日,记得吗?”
姜稚月正思考贺随究竟要做什么违反社会道德的事情,迟钝地发出一个单音节的询问词:“啊?”
姜别舔了下后槽牙,挺无语的样子。
姜稚月其实听见了,但不想理他。短暂的静默过后,她和一众人告别后上楼。刚走到二楼平台处,陆皎皎发来消息:【稚月你回来了吗!!!我们几个人决定去弄头发啦!!】
姜稚月停住脚步,掏出包里的小镜子,挑起一根黑色偏棕的头发仔细端详。顶着一头大众色的头发去参加奶奶的寿宴,会不会显得她太没有品味。
反正在奶奶心目中,她就和街边的流浪狗一样。
高兴了赏口饭吃,不高兴了踹到一边。
姜稚月迟到多年的叛逆心理压制不住,她咬住嘴唇,牙齿轻轻磨动几下,决定和舍友一起去搞个头发,最好是染成妈见打的颜色。
学校里的托尼老师比较受欢迎,她们到店里时,前面有三个排队剪头发的校友。剪头发比较快,舍长约的烫发,陆皎皎也准备换发色。
姜稚月对着镜子端详半分钟,问旁边的造型师:“姐姐,你们这可以染一次性的头发吗?”
造型师笑意盈盈答复她:“当然可以呀,能维持三四天。”
姜稚月舍不得她的头发,如果真的染成妈见打的颜色,她说不定都不想照镜子了。
前面剪头发的半个小时就完事了,托尼老师交代几个助手帮她们洗头。
姜稚月坐在椅子上发呆,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声,她掏出来看。学生会的联络群里下发一份表格,要求各个部门的新任干事填写详细信息登记表。
毛杰圈了姜稚月,让卫生部的几个人填完汇总至她这。
陆陆续续有人交过来表格,姜稚月填完自己的,进行表格合并,检查有无遗漏时,发现梁黎的家庭住址只写了“申城南安镇”,秘书长要求具体到门牌号。
姜稚月戳开私人对话框询问梁黎。
托尼老师双手按在她肩膀上,“小美女,想染个什么颜色的头发?”
姜稚月言简意赅:“翡翠绿。”
翡翠绿近似于原谅绿的一种,颜色比正常绿色浅,托尼老师意兴盎然吹了声口哨,表示自己很有兴趣与她进行绿色的灵魂共舞。
对话框跳出来几条消息。
[梁黎]:稚月,具体地址不填行不行?
[梁黎]:我家那边的街道太旧了,我也不知道门牌号是什么。
姜稚月看出她的为难,和毛杰说了声,对方表示没问题,她才将表格转送给秘书处。
染头比较快,姜稚月和陆皎皎洗完头,准备面对自己的新发色时,舍长依旧顶着满头的烫发卷玩手机,她开得扩音,对面厮杀的声音有些刺耳。
陆皎皎:“茵茵游戏上认识了个好朋友,明天面基,她不得好好打扮打扮。”
姜稚月记得舍长提过几次,但那个好朋友是个女生,而且声音格外甜。
陆皎皎的爪子按捺不住,拍了两下舍长的肩膀,“没错,我们的茵茵就这样被掰弯了。”
彼时,托尼的助手开始给姜稚月吹头发,绿色浸了水和黑色差不多,吹干之后逐渐显色。
姜稚月看向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