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一米八的壮汉。
能清楚知晓民宿内住进一批学生,踩着点上门行窃,说明窃贼经常在附近打转,同村的可能性较大。
不过这些都不是姜稚月该顾虑的,她现在该担心的是姜别回去会不会把她杀了。
时间倒退三十分钟,问询马上结束前,警察同志突然想起没有对在场证人进行身份登记。
当她掏出身份证,警察同志看见出生日期非要联系未成年人家属。
姜稚月百般无奈之下,只好交出她哥哥的联系方式。
姜别的生物钟调整迅速,五点半竟然起来晨跑了。
他以为他可爱的妹妹专程打电话过来道歉,可没想到——
“你好,这是虎丘区派出所,请问姜稚月小姐是您的家属吗?”
姜别太阳穴突突发胀,咬牙挤出一句话:“对不起,你打错了。”
警察大叔:“……”
贺随坐在走廊的蓝色长椅上,趁她进去问话的空隙补眠,他微仰着头,后脑勺抵住靠背,双腿懒散地交叠在一起。
过往的文员小姐姐忍不住偏头瞧他。
姜稚月走近,张开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对方还是没醒。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下他的肩膀,压低音量喊:“学长起床啦!”
贺随睡得不沉,在她伸手试探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姜稚月指了指外面的停车区:“你看,他们一车人专程接我们出去。”
负责人远远瞧见她,蹦跶起来冲她招手示意:你们没事真的太好了!
两人上车后,收获一车厢的注目礼。大概是很少有机会警局三小时游,其他人顶着一副“好好奇他们都做了什么哦”的表情,令贺随烦不胜烦。
姜稚月满脑子都是怎么应付她哥,没在意他们的目光。
返程的路上她拿出一半的时间思考,剩下的那半时间实在忍不住睡了过去。
贺随带着耳机看锦标赛前几赛道的比赛视频,看到中途,右边的肩膀仿佛被陨石击中,侧目一看,曾经那颗撞过电线杆,撞过衣柜隔板的脑袋此刻安安静静靠着他。
贺随瞬间懂了,为什么这颗千疮百孔的脑袋依旧能坚.挺地挂在她的脖子上。
实在是,太硬了。
中午一点到达学校门口,司机指挥学生下车,姜稚月应声醒来,腮帮子被某块坚硬的石头压出红印,她揉了揉僵硬的脸蛋,扭头去看是什么东西那么硌脸。
贺随的左边肩膀是麻的,有种偏瘫的征兆。
他眯起眼,似笑非笑问:“睡得舒服吗?”
姜稚月舔了舔嘴角,下意识去检查她的枕头上有没有残留的异物。好在她这个人睡觉不留口水,男生的肩膀处只残留一抹温热的气息。
她长吁一口气,真诚道谢:“学长,谢谢你。”
贺随起身拎包,但手臂使不上劲,手中的包登时脱手掉落在地。
姜稚月被巨大的撞击声吓得缩起脖颈,她忧心忡忡看着他的左半边肩膀,小幅度弯下腰快速捡起包。
该不会是她脑中的知识太重,把他压坏了吧。
姜稚月没时间多想,马上开始下午第一节课,她下车后匆匆把包交给贺随,“我先去上课了……要是有其他后遗症,你电话联系我呀。”
贺随舌尖顶住上颚,后槽牙轻轻磨动。转身打算回宿舍,迎面撞上一个熟人。
他的好友某姜姓男子单手抄兜,正朝大巴车这走。
贺随思忖两秒,尝试动了动左手,以他独臂大侠的功力,单手抡到姜别的可能性不大。
他站在原地,静静等待姜别来到他面前。
不等对方开口说话,贺随保持一如既往冷淡的表情:“东南方向,你现在追还来得及。”
认识贺随六年以来,姜别第一次见他如此通人性。
另一侧。拼命往教学楼赶的姜稚月无缘地打了两个喷嚏。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震动,她几乎是下意识转身,果不其然——
看啊,姜别踏着勇往直前的步子向她走来。
姜稚月睁大眼,似乎听到老巫婆狂笑的BGM,她倒吸一口凉气,拿出体测八百米的速度冲进教学楼。
幸好教室在一楼,姜稚月狂奔进去,在陆皎皎占好的位置坐下。
陆皎皎讶异:“稚月你是在躲追债的人吗?”
姜稚月喘着粗气摇头:“不是,躲我哥,他杀到学校来了。”
这节课是综合英语,上课铃打响三分钟老师也没出现,姜稚月神经紧绷时刻注意周围是否有姜别出没。
耳畔突然响起喧闹声,整个教室沸腾了。
姜稚月循声看去,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她哥,也就是姜别,此刻站在讲台上,手中握着一本综英的教材:“吴教授这节课不来了,我帮他代一节课。”
姜稚月咽了咽口水,很快垂下头,默不作声拿出手机摆弄几下。
几秒后,姜别手机震动,银行流水短信通知:【您尾号为8860卡10月28日14:05分快捷支出(保平安-保险)一千三百元。】
姜稚月的行为落在他眼里充分表现出“打我的人,花你的钱”的狂妄。
姜别隔着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