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之前,郑二郡主花了小半会儿时间,欣赏了自己美美的身材之后,嘴角划过一抹狡黠之笑。
众所周知,梅州郑公膝下一门三嗣,二女一子。
除了郑开阳稍显纨绔无度之外,皆是深谋远虑,野心勃勃之辈。
韩国公郑煜虽颇有忠君之名,高举匡扶周室的旗号,但私底下有没有取而代之的心思,谁也不得而知。
大女郑如媚嫁予灵州大将为正妻,伉俪情深,运筹帷幄,也算是一方小军阀。
纵然比不上梅州和冀州显赫,但实力亦不容小觑。
二女郑清霞美艳跋扈,未出阁而声名远播,暗地里一直是郑煜的得力助手。
梅州之军政,郑清霞皆有猎及,不让须眉。
也正是有了头上两个姐姐的暗里光环,私加相助,即便郑开阳这厮稍显纨绔,韩国公这也才没有感受到后继的无力。
在郑煜看来,日后有一天,若自己两腿一伸走了。
郑开阳还不成气候的话,就把梅州大权交给他的两个姐姐,郑开阳则顶着个“公爷”的名头,俗务不理,风风光光一生也就罢了。
因此,郑开阳再怎么“昏聩”,在郑煜父女仨看来,都无足轻重。
只要他小命不死,就是捅破了天,也有人帮着收拾残局。
梅州未来的关键,其实是在郑家两个女儿身上。
片刻后。
郑清霞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回到桌前端起霍青附赠的那杯补血茶轻抿一口后,打开了房间门。
门外,郑开阳那货早已跑得没影,但殷老三却仍在不远处徘徊。
二郡主轻喊了一声,“殷叔,你来一下。”
殷老三转过头应了一声,随后走进房间,并关起门。
“二郡主...有何吩咐?”
他目光微妙,低着头看向此时桌上的包装袋,若有所思。
他在郑开阳来之前,便猜到郑清霞是天葵突然到了。
而作为郑家姐弟的侍卫头领,殷老三是知道每每这时二郡主都是要休息两天的,眼下却似乎没了“顾忌”,不由稍显意外。
郑清霞瞥了他一眼,仿佛看穿了殷老三的心思,道:“这东西是开阳带来的,说是要让本郡主带回梅州做生意。但开阳浪荡无度,本无心营商,此番如此意外之举,恐是受了某人的嗦摆。”
殷老三皱眉道:“郡主说的是霍青?”
“除了他,凤阳城中谁还有这个本事能让开阳这个小扒皮妥协?而开阳自幼就耳根软,最易受人蛊惑。”
“既是如此,郡主万万不可如其所愿。龙虎山匪寇建制有度,并非一般流匪可以比拟。若让他们有了资金来源,伺机坐大,可能会养虎为患。”
“呵呵,那倒未必!即便是养虎为患,也轮不到我们操心。凤阳,现在还是梁王的凤阳。霍青这只“虎”若羽翼丰满了,先咬死的...也先是梁王这只狼。”
“二郡主的意思是?”
“梁王这两年过得太舒服了,是时候给他养一只虎了。”
“郡主想答应霍青,为他敞开门做生意?”
“对!梁王乃当世悍将,亦为皇族嫡系宗亲,号称麾下雄兵数十万,胆敢拥兵自重,第一个宣布脱离朝廷管辖,实行自治。但你又可知,我们为何能与冀州相提并论?”
“梁王手下猛将如云,兵员充足,战争潜力极其雄厚,自诩天下第一藩。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缺铁器!冀州数十万兵卒,除去冀州卫等几个兵团之外,其余所部皆无甲可披,大大限制了他的动作。而我梅州韬光养晦多年,辎重齐备,上下一心,胜在此处!”
“说得很对!所以梁王这才会那么在意龙虎山的巨大矿脉,他隐忍多时,不敢大举出兵扫平凤阳的流匪,而是借以当地昏庸的县衙来剿匪,便是害怕消息走漏,引来各方的阻挠、觊觎。”
郑清霞喝着补血茶,微微笑着,接道:“梁王一旦顺利占据了龙虎山,不用多久,待铁甲金戈装备满整个冀州所部,必定如虎添翼。届时,就连我们梅州城固人和,也难以抵挡。”
“龙虎山身在冀州辖地,梁王志在必得!我们鞭长莫及,父亲就是想争,也无力进得来。但站在战略的角度来说,又不能让梁王太轻易取得矿脉。至少,要让他付出代价,我们又能从中取利。”
殷老三正色道:“郡主打算怎么做?”
“我有一个一石二鸟之计,既可钳制梁王,又能渔翁得利。”
“愿听郡主教诲。”
“本郡主打算答应霍青的请求,出面为他做生意,为他筹措军饷,支持他坐大。以霍青的性格,他一旦坐大之后,必不会屈服于梁王。此子颇有野心,恐志在天下。他若起来,与梁王之间必有一争。”
“郡主是想利用霍青来钳制梁王?”
“是!霍青为何突然想做生意,又为何要暗中向我们通风报信?便是因为忌惮梁王,且他手中有人但无钱,难以成事。我们梅州若能暗中为他筹措银两举事,他必风生水起。届时,他与梁王一山不容二虎,必会打得个死去活来。我们幕后渔翁得利...”
殷老三听后,眼前一亮,“郡主此计甚妙!霍青胆敢占据凤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