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龙虎山五十里之外,老牛山大寨中。
此时一片火光通明,人潮拥挤,猜码酒令声四起。
余春,也就是这山寨的老大。
前段时间寂寂无名,即便是做了多年的山贼,也混不出个熊样来。
谁知,瞎猫碰见死耗子,他在一次抢劫中竟遇到了一位贵人,自此便开始顺风顺水。
在贵人的帮助下,余春不仅成功联合了几个山寨,势力大涨,而且还得到了一批官兵用的军械物资,手下的山贼几乎武装到了牙齿。
这不,人生得意,自然就飘了。
原本山贼都是下山劫老百姓的道,这货反其道而行,专干搜刮同行的勾当。
每每得知同行山寨掳掠而归时,便趁着对方人员疲惫,毫无防备之下,伺机进攻抢夺对方的战利品,俨然是一个心黑狡诈,又想坐享其成的主儿。
附近的山寨主早就对之颇有非议,奈何老牛山如今有几大山寨联手,早已不是彼时的散勇,以至于都不敢轻举妄动,敢怒而不敢言。
余春将自己附近的山字头都给掳掠了一遍,赚了个盆满钵满后,手指伸长,竟伸到了龙虎山的地盘上。
纵然知道龙虎山乃是凤阳一带的山贼扛把子,余春也丝毫没有忌讳。
因为他有贵人相助,而这位贵人现在就坐在他身边喝酒。
今夜的庆功宴,实际上就是为了这位贵人而开的。
贵人首次大驾光临他老牛山,余春顿感蓬荜生辉的同时,自然也就要好酒款待。
老牛山的聚义厅里,余春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举起酒杯,对着身侧客座上的一个青年人,奉承道:“来,余某敬大官人一杯。大官人乃是余某的贵人啊,能亲自来此,乃是老牛山的福分。”
“大官人”虽也举起了酒杯,但神色里亦不乏一丝厌恶,甚至不用正眼去看余春。
看这样子,与余春之间不像是多有交情,反倒有些不得不为的情绪在。
“大官人”酒杯碰了碰嘴唇,也不知喝了没有,就放下,开口道:“余大寨主还真是有雅兴,这个时候还有闲情开宴。本官...不,本公子早已说过,只是来看看,你不必劳师动众,我不会待久。而且,听说你们今天还惹了不该惹的人,难道就不怕对方报复?”
余春也放下酒杯,收起笑容,道:“大官人说的是龙虎山的人?哼!有何可怕?此一时也彼一时也,龙虎山老寨主死后,传位给了他手下一个乳臭未干的义子。徒有小魔神之名,空余一副凶相,有勇无谋,不足为虑。他若敢来,余某便让他有来无回。”
话说了一半后,他又换上了笑脸,接道:“至于大官人能来,那可是我老牛山的大喜事,怎能不庆贺?不仅要庆贺,还要大庆三天。大官人不必担心,霍青那小兔崽子不敢来的。真敢来,也有余某挡着,不会让大官人有事,更不会泄露你的身份。”
“大官人”却是一声冷笑,默而不语。
就在这时,老牛山的一名山贼匆匆跑了进来,先喊了一声“大官人”,这才贴到余春耳边说了些什么。
同一时间,又有另一人进来,却是在“大官人”耳边轻语。
但可以确定的是,“大官人”手下的人绝非山贼之流,至少气质上不对口。
耳语完之后,这两个传话的人又同时出门而去。
下一刻,余春还未说话,“大官人”已经站了起来:
“余大寨主刚才说什么?龙虎山的人不敢来?呵呵,看来你说得不对啊,今夜你有得忙了。那本公子便不打扰了,你做事的时候,我不便在场。记住,本公子从未来过此处。”
说完,“大官人”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令余春想送出门口都来不及,此时大皱着眉头。
不过稍稍缓和后,余春倒也收起了脸色,大喊道:“都别他娘的喝了,赶紧起来,吹响号角!龙虎山的人来了...”
他之前虽说不惧怕龙虎山的人,但一听人家到了,眼下却显得颇有紧张起来。
老牛山附近。
再有不足五里路,就可看到老牛山的寨门。
霍青一马当先,身后群匪振奋,一身杀伐。
他略微抬手,示意队伍暂停前进。
前方,一名事先探路的山贼回来禀报:
“大当家的,老牛山的号角刚刚响起,看来是知道我们来了。”
霍青点了点头,抬眼望向老牛山的方向,“知道我们可能会来,居然现在才停止喝酒,这是瞧不起我们呢?还是他娘的,真的有恃无恐?”
赵乾坤骑着马走上来,道:“会不会有诈?他们故意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是要引我们轻敌上钩?”
霍青深思了半分,虽不置是否,却也对探路的山贼说道:“再探!老牛山方圆十里内都给我探清楚,看是否有伏兵或者官府的人在暗中躲藏。”
山贼斥候领命而去。
大约半个时辰后,天色更暗。
山贼斥候再次来报:“大当家的,方圆十里我们已经探过,并无伏兵。但早前,有一队人大约十来个,从老牛山北面下来,朝县城方向去了。而老牛山的人发现我们后,余老大就带着其余五大寨主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