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不久后,聚义厅中响起了一阵铜锣声,预示着龙虎山大寨每次“出征”之后,必然召开的总结大会正式开始。
全场肃静以后,十大当家的位置上。
二当家排众而出,偷偷看了那个空闲的寨主位置,微微一笑,而后高声喊道:“诸位兄弟,我龙虎山开埠二十余年,未曾尝过如此败绩啊。这次我们折损了数十人,却只抢回了区区几袋大米和一头老牛...传出去,情何以堪?寨主还惨遭袭击,昏迷不醒...哎!都是我这个二当家的错,没能保护好寨主...”
他虽声称是自己的错,但脸上并无半点愧疚之色,且还重点指明了这回损失惨重。
潜台词,不外乎是要找个人来担责。
“二哥,这怎能是你的错?不过,白天抢的那个村子都没什么硬茬子,弟兄们怎会折损那么多?而且死的还都是寨主身边的护卫...”
这时,听闻二当家说自己的不是,三当家赵乾坤开口回了一声,并表达了自己的疑问。
抢了一个没有丝毫武装的村子,附近百里十乡最大的山贼窝竟死了数十人,还都是专门负责保护寨主的好手,不可不谓之离奇。
“是啊!那村子都没几个男丁,还都是老弱病残,怎么可能折损?是官兵来了吗?”
“哪有?官兵那群怂包只会欺善怕硬,敢与我们对头?怕是等我们抢完了,才赶来做做样子。”
“隔壁飞鸟山的屠老大,前些日子不是刚去那个村子买货吗?他们可没死一人,还说那村子穷得掉渣。”
买货,在山贼的行话里边,就是抢劫的意思。
“既然是这么个稀烂货,当初是谁建议去抢的?咱龙虎山是凤阳一带的扛把子,抢也得抢最富的村子,不然就抢县衙!”
“...”
众匪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场面一时混乱起来。
正在这时,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那天不是大当家建议去劫的吗?弟兄们死得多了,会不会是大当家指挥不力,让弟兄们白白送死了?”
声音从人群中响起,说得极快,猛然看去也认不清是谁说的。
不过却在众匪中,形成“一石激起了千层浪”的效果。
原本众人都不敢妄议大当家的不是,但经此一说后,便彻底没了顾忌。
“大当家提议的?那责任是不是该大当家来担?”
“大当家年纪轻轻,刚满二十,才是及冠之年。指挥不力,也是常理。但长久以往,弟兄们可经不起折损啊。”
“可不是嘛!按资历,大当家确实还不够格,若非老寨主传位...”
“那大家伙都是啥意思?难道罢免了大当家不成?寨中还有谁,能担此位置?”
“多了去了,除了大当家资历浅外,其余九大当家,谁不是功劳赫赫?”
“那你的意思,是要重选寨主之位?”
“有何不可?老寨主都不在了,咱总该为自己想想。”
“那要选谁?”
“我选二当家的...”
“我也选二当家,他本就顺位第二,大当家的不能服众,自然由他接任。”
“...”
喧闹声中,众匪竟谈到了换位的事情,并大多数都指向那位二当家。
可见二当家在山寨中有些威严,而且早已收买了人心,只需煽风点火,便可将自己推上寨主的位置。
“话虽如此,但老寨主尸骨未寒,我们怎能轻易换帅?这对得起老寨主托孤吗?”
“正是!大当家的年纪尚轻,将来大有可为。没有经验可以学,折损是常事。做山贼的,还怕死?怕死别做山贼!”
“...”
当真倒也有不少支持霍青继续担任的。
场面陷入了一种僵持的境地。
二当家见此,暗自冷哼,刚想示意众匪安静。
突听霍青出现在门口,高喊道:“对!此言有理,二当家素来德高望重,有能力坐寨主之位。这一行,从来都是有能者居之,无可厚非。我也支持二当家!”
众匪纷纷回头,一见霍青突然醒转并来到此处,还扬言支持二当家坐正,皆是一脸茫然,纳闷不已。
二当家更是讶然,警惕地看向霍青。
心中暗道:这小子怎么醒了?还说支持我,该不会被一记闷棍给敲傻了吧?
但下一刻,霍青的下一句话,更让他惊讶。
“但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我霍青倒也觉得自己有能力继续坐这个位置。一时失手,不代表永远。二当家如果想从我手中得到寨主之位,却也要先胜了我再说。”
霍青淡然道。
二当家闻言,惊讶得差点笑出声来。
暗道:我没听错吧?这傻小子要跟我比武的意思?他天生二吊子,连扎马步都不标准,跟我比武?找死吧?
这似乎正中二当家下怀,但此时如果轻易答应,便显得他居心太明显了。
于是,果断推诿了一句:“大家不要说了,我不会和大当家比武,也不想做寨主的位置。此事,不要再提。”
他说得脸不红心不跳,还真像个样子。
霍青却心中鄙夷,道:“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