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促女孩子快快前往。
江南道的春红柳绿自是美的,可于他而言,那些无法再少年的意气却更是难得。
女孩子含笑应着,当即催促前头驾车的那个叫小午的护卫快些。
这般个贴心的模样更是让安国公忍不住感慨:这就是所谓的贴心小棉袄么?
他同夫人生有三子,三子膝下又生的皆是儿子,所以细细想来下头两辈竟连一个女孩子都没有。
若是有个女儿或者孙儿……安国公突地对东平伯姜兆生出了几分艳羡:有个这般的小棉袄真真是贴心!
当然,他要的棉袄是姜家丫头这样的,而不要是什么杨大小姐、苏二小姐那等的糟心棉袄。
墨家的铁匠铺设在海城大街的角落里,比起同街的胭脂水粉首饰铺子小了一半不止。
在来的路上,安国公早已听女孩子讲述了一路墨家铁匠铺的起家,听闻最早都能上溯至春秋战国年间的墨家流派了,传到现在几百上千年不止。
只可惜这般的手艺传到如今却只能缩在这么个狭窄逼仄的小铺子里,还当真是可惜。
站在铺子口感慨了一番,女孩子同安国公走入铺子,铺子里摆了个缺了把手的藤椅,藤椅上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正翘着二郎腿午睡,手里的大蒲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
安国公从女孩子的讲述中听了一路,脑海中关于这位传承了千年的墨家铁匠铺已然勾勒出了一个寥寥的轮廓:一个空有手艺却因与世情不容而生意破落的手艺人,可即便如此,却依旧不肯“同流合污”,定是个性子严肃板正却有傲骨的人。
铺子狭窄,四面无窗,两人在铺子口一站,当即便挡住了大半的光线。
正在藤椅上午睡的汉子面上晒着的太阳被挡去了大半,顿时只觉眼前一黑:咦?今儿的太阳下山的有些早啊!到吃暮食的时候了?
被下山的太阳叫醒的汉子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本能的向铺子口看来。
待看到“令太阳下山”的元凶站在铺子口时,汉子打了个哈欠,嘀咕了一句‘我道怎的今儿的太阳下山下的这么早’,而后抓了抓稻草似乱糟糟的头发,说道:“两位客人要做枪啊!”
安国公的目光从汉子乱糟糟的头发移到系歪的腰带,而后又落到了穿反的两只草鞋上。
这般个不修边幅、随意邋遢的模样着实与他先时想的“严肃板正”没有半点干系。
不过……想着这是赵家选中的铺子,兴许只是外表上随意了些,傲骨还是有的。安国公这般想着便点头开口道:“我们想做把枪。”
那汉子闻言点了点头,也不问什么,只起身道了句“你等着”,而后便踩着草鞋转头去了后头,不多时,又抱着一大把各式各样的银枪回来了。
这些枪高矮不一,模样不同,枪尖还系着五颜六色的彩带,甚至还有几柄系着彩带打的蝴蝶结。
这样花里胡哨的银枪看的安国公胸口一滞。
“你要什么样的?”汉子却唾沫横飞的介绍了起来,“女子和老人家力道弱些,拿不动重物,这些都是我特意打的,空心的,轻得很,保准你二人耍起来虎虎生风,唬人的很!”汉子说着从中挑了把系蝴蝶结的枪拿起来给姜韶颜看,“女孩子家家可以选这个,漂亮的很,又便宜,只消三百文便可以拿走了……”
三百文确实便宜,可对面的女孩子不为所动,只是笑着说道:“我们要墨大师傅亲手做的枪。”
“我就是墨大师傅,这铺子里只我一个师傅,这些枪都是我做的。”汉子打着哈欠,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半睁着惺忪的睡眼看向姜韶颜和安国公。
安国公拧着眉头没有出声:这些银枪可不是上战场的,说是孩童的玩具还差不多,看了眼女孩子,安国公摇了摇头,出了铺子。
女孩子见状笑了笑,对那汉子说道:“墨大师傅,我们要的是你亲手打制锤炼的银枪。”
汉子瞥了她一眼:“那好说!你要做个什么样的?我还可以把枪头打成猫猫狗狗兔子模样的……”
女孩子看着漫不经心的汉子笑了笑,抬眼向他看去:“我要二十年前你帮赵家两位郎君打制的那种银枪。”
咦?二十年前……赵家?汉子漫不经心的模样逐渐转为肃然,那双睡眼惺忪的眼中满是愕然。
“二十多年前,从你铺子里出过两把银枪,定制的是赵家两兄弟,赵家大郎,也就是今上一把,赵家小郎也是一把。”女孩子看着神情肃然的汉子说道,“我要一模一样的那等,要分毫不差的。”
这话听的汉子倒吸了一口凉气,闻言顿了片刻之后,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看来也是个知晓内情的故人’,只是嘀咕归嘀咕,汉子想了想,还是说道:“那枪可不便宜,你确定要做?”
女孩子“嗯”了一声,依旧看着他道:“你做便好,钱不是问题,只是定要一模一样!”
又一个“一模一样”,女孩子短短几句话里可说了不止一遍“一模一样”了。
汉子瞥了眼狭窄破旧的铁匠铺,“嗯”了一声,抬眼看她:“我可以给你做,只是这价钱却不是当年的价钱了。”
至于涨价的原因……汉子很是坦然:“如今盛世和平、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