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瑟缩的秀儿,她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深吸了一口气,忽地伸手一把擒住了秀儿的手,压低声音道:“你怕她作甚?”
秀儿看着杨老夫人,张了张嘴:“我……”
“我”了半天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被大丽打压了多年,秀儿似乎已然习惯了听话、服从,就似是一只被彻底打磨了棱角的羔羊。
虽然没什么用,不过这样一头羔羊才叫她放心。
“不用担心,一会儿见了那个老鸨有老身在,你不必多说什么。”杨老夫人看了她一眼,顿了半晌之后开口意有所指,“你做好你的杨二夫人就是了。”
秀儿垂眸眼睫颤的飞快,似是实在有些紧张,却还是哆哆嗦嗦的道了一声:“是。”
杨老夫人这才闭上了眼,手搭到了一旁放药丸的盒子上,眉头蹙了蹙。
脑袋上那股没来由的钝痛感又来了:这个问题若是不解决,她还当真不好全然解决了大丽。
……
每逢初一是佛寺信徒上香的日子,祥缘寺里信徒不少,杨老夫人带着秀儿从前殿一路烧香拜到了后殿,看着氤氲香火中神态慈祥的佛祖,杨老夫人神情凝重:“佛祖保佑信徒解决了那个要害我儿的狐狸精!”
后寺钟声鸣鸣,仿佛听到了她的念叨一般一声接一声的响了起来。
“咚——”
“咚——”
“咚——”
……
杨老夫人在心中默默数着鸣起的钟声,直到第七声,钟声戛然而止。
睁开眼睛,杨老夫人伸手被秀儿搀扶了起来,向祥缘寺后门走去。几个护卫模样的人不远不近的跟着,似是保护又似是监视。
这种情况其实已然有十几年了,她仿佛已经习惯了一般,可直到近些时日,骤然回首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于大丽的掌控之中了。
没有那位江小姐的命,也没有那位江小姐那位名动天下的名士父亲,却偏偏心比天高想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甚至连她这个老婆子也不放过。
杨老夫人冷笑了一声,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她头痛的太久,也该清醒了。
待出了后寺,明显比前寺人少了不少,只三三两两几个信徒站在那里闲聊,距离后寺不远处的是一排民宅,杨老夫人停了下来,转头看向那几个要跟着她出寺门的护卫,道:“你们就在这里等着。”
几个不远不近跟着的护卫闻言顿时一怔,待到反应过来,本能出口反驳道:“可是夫人叮嘱过……”
对着满脸冷意的杨老夫人,骤然察觉到自己说错话的护卫连忙噤了声,顿了半晌之后才再次开口道:“老夫人,外头危险,那老鸨狡诈……”
“你们也知晓那老鸨狡诈!”杨老夫人突然开口打断了护卫的话,眯眼打量了一番几个护卫之后才开口道,“你们不远不近的跟着,那老鸨肯说实话?”
这话……也有道理。几个护卫对视了一眼,犹豫了半晌之后,领头的护卫朝杨老夫人俯身一礼,道:“老夫人去吧,我等在这里等着,若是有什么事,老夫人记得叫我等便是了。”
这还差不多!杨老夫人点了点头,抬手瞥向一旁呆怔的秀儿,道:“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搀扶老身?”
秀儿这才回神点头“嗯”了一声,搀扶住了杨老夫人向那一排民宅走去。
几个护卫如他们所言的那样并没有再跟上前,只是站在寺后门处远远看着杨老夫人和秀儿走到那一排民宅旁,数了数,走到第七户民宅前停了下来,秀儿上前敲了敲门,不多时里头便走出一人将两人迎了进去,而后关上了门。
看着突然关合的宅门,其中一个护卫有些担心的问护卫头领:“我等不跟着老夫人她们,回头夫人若是问起来……”
“无妨,还有秀儿跟着。”领头的护卫看着那一处民宅,顿了片刻之后转头对身后那几个护卫道,“老夫人说的也没错,况且今日的见面是夫人一手安排的,我等莫要打乱夫人的计划就是了。”
今日的见面确实是大丽亲手安排的,连带着递给春妈妈应约的条子都是大丽安排人写的,并非老夫人亲笔所写。
看着桌上的条子,老夫人冷笑了一声,抬头看向面前的春妈妈,目光在她明显厚重的有些不对劲的妆粉上略略一顿之后,才道:“你的脸怎么了?”
春妈妈摇了摇头,捂着脸叹了口气,道:“昨儿开始突然起疹子了,许是地方脏乱,水土不服什么的。”
听到这一句,杨老夫人再次冷笑了一声,看着春妈妈道:“你连姑苏的大牢都呆过了也没水土不服什么的,眼下倒是突然水土不服了?”
这话一出,顶着一头厚重妆粉的春妈妈神情便是一僵,猛地抬头看向杨老夫人,脸上厚重的妆粉也因为她这突然的动作“簌簌”地往下掉了不少。
这样掉妆粉的动作让杨老夫人嫌恶的皱了皱眉,却还是说道:“你既然同那个女人打过交道,应当清楚她的手段,这不像她会做出来的事吗?”
像,当然像!面前妆粉厚的像敷面具的春妈妈神情慌张的不住点头。
到底那等地方出来的,也就这点本事而已。杨老夫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