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那么多年大丽的手段,眼前这手段委实太熟悉了。
“应当是一开始她就选择了我。”秀儿说着,脸上现出了一丝冷意,眼里却满是茫然和不解,“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选我?”
眼下她被选为棋子是因为长的与大丽有几分相似,可那个时候她不过才十岁,模样更是黑黑瘦瘦的,与好看无缘,也看不出什么与大丽相似的地方。
这一点姜韶颜自然也已经发现了,她微微拧了拧眉,问秀儿:“你……长的像你母亲?”
大丽不可能未卜先知便事先猜到秀儿长成之后会同自己有几分相似,一开始就将手伸向了秀儿。
她见过钱三掳来的那一对父兄,长的与秀儿并不像。
秀儿闻言怔了一怔,却还是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我已经记不清母亲的印象了。”
姜韶颜闭眼回忆了一番先前看到的那对赌鬼父兄,顿了片刻,说道:“你那个兄长长的也不太像你父亲,可是像了你的母亲?”
不过秀儿兄长虽然与其父相似的地方不多,却也多少有些相似之处的,下半张脸和嘴就有些肖似其父,不过上半张脸去并不像其父。
秀儿想了想,点头道:“我倒是听人说过兄长像我母亲这种话。”
听到这里,姜韶颜只是再次打量了一番秀儿,顿了片刻之后,才道:“你比你兄长小十岁有余,彼时你父亲早已染上了赌瘾,你兄长彼时虽然还未染上赌瘾,却也不过十岁有余,家中这样重的负担,以你父亲的为人怕是不肯再让家中多一个孩子的。”
这话听的秀儿忍不住皱起了眉:“你说的不错。我自出生起,父亲是总是打骂我赔钱货之流的,母亲因着护我也时常挨打,听人说若不是我母亲瞒着,父亲根本不会要我。”
一想起母亲病弱还护着自己,瞒着父亲生下了自己,秀儿心底就是一软,那个家里,母亲是她心底唯一的慰藉,不过却已然过世了。
女孩子听了这些只是垂下眼睑“嗯”了一声,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道:“你母亲不容易。”
“自然。”秀儿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顿了顿之后,她再次抬眼看向姜韶颜,眼神却是一凛,“你找我若是为了对付大丽,我……我可以帮你。”
原本便是每日战战兢兢的在大丽身边呆着,今夕看不到明日,被大丽用“恩情”和“手段”禁锢在身边,这般恩威并施本就已经快叫人扛不住了。
此时,却骤然发觉自己以为的“恩情”到头来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算计。从一开始便是她选中了自己,连所谓的“恩情”都是同她父兄唱的双簧。秀儿眼底满是凉意,心头压抑多年对大丽的愤怒在这一刻到达了巅峰。
只是愤怒归愤怒,要对付大丽……秀儿下意识的颤了下身子,这是来自身体本能的惧怕,她怎么对付大丽?有什么本事对付大丽?
面前这个女孩子同她无亲无故,突然来到自己面前告诉自己这些事当然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的,秀儿心里清楚。
能仅凭她手上的药香就猜到老夫人的隐疾,能让自己获得一刻的自由,这般站在这里无人跟着同她说话的定然不是普通人。
或许不是她帮这个女孩子,是这个女孩子在帮她,又或者可以说……她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会主动说出这句话的果然不是什么蠢人,只是在大丽长久的打压下已经本能的对她产生了恐惧。
“你不必直面大丽,这是白白丢了性命的事,你不必去做。”女孩子笑了笑,忽地莞尔,“对了,也不用去打听我的身份了,我姓姜,东平伯姜兆是我爹。”
她眼下这般显眼的模样,稍一打听就能打听到,姜韶颜自然没准备掩饰。
秀儿咬着唇,神情有些尴尬:她确实有回了杨家便打听面前女孩子身份的打算,毕竟自己的身份、大丽的身份这个女孩子都知晓,可面前这位神出鬼没的女孩子是哪个她都不知。这确实叫人有些不安。
“你难得出门一趟,长话短说,我确实有些事要你去做,往后不会的也会有人来教你,”女孩子说着唤了一声,“春妈妈。”
有人自松木寺林外走了进来。
春妈妈眯眼看向面前的秀儿:早说过这丫头若是运气够好会是个好苗子,眼下花老鸨没来得及调教的人落到了她的手里。
春妈妈搓了搓手,有些激动:早就想跟那姓花的一较高下了,眼下总算有了这个机会了。
虽然这个秀儿的长相手段什么的远不如大丽,不过有姜四小姐帮忙,她不叫大丽也进大牢里走一趟就不姓春!
姜四小姐说的没错,反正大丽也是要弄死她的,既然如此,她干嘛不折腾折腾?反抗一下也是好的嘛!
……
……
得了一沓了尘大师亲自画的符和一串念珠,杨老夫人松了口气,起身向了尘大师道谢。
“多谢大师!”
了尘点头起身还礼。
秀儿从一旁的寺林中快步走了过来,搀扶住了杨老夫人。
杨老夫人抱着那一沓的符和一串念珠,看了她一眼,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随口道了一句:“你倒是来得巧!”
当时将秀儿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