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承坤便拉着青年的手,一同入座。
对于这种时不时的触碰,莫浔显然也习以为常了。
只是没注意到,两人落坐后晏承坤看似自然地松了手,然掩盖袖袍内的手指却颇为眷恋地微微摩挲了一下,仿佛在回味着什么。
桌案上,晏承坤亦格外殷切,用公筷为他布菜。
不一会儿,精致的碟子上便堆满了他喜欢的菜色,随即支撑着半边脑袋,就这么柔情又溺意地侧望着青年,视线一寸寸拂过青年白皙如玉的脸颊,好似怎么也看不够。
不过,莫浔也已经习惯了,顶着旁边炙热的眼神,基本面不改色地用完了午膳。
期间,莫浔并没有提到那刚发现的后宫之事,但他不说,却已然有人向
() 晏承坤汇报,包括他的一言一行,事无巨细,仿佛一个痴.汉、偷.窥.狂一样。
莫浔能隐约察觉到似有若无的注视感,却也只以为是皇宫内随处隐藏着的护卫罢了,毕竟皇宫重地。
待用膳完,想到有一段时间不见的柳七,莫浔便看向依然炙热望着自己的晏承坤,开口说道:
“何时再安排我见柳七一面?”
晏承坤顿了顿,面上笑容不变,他手指勾着一盏茶壶,缓缓倾倒,清澈细长的液体潺潺流出,溢满茶杯,随着氤氲热气腾升,清冽的茶香弥漫而出。
他将这杯茶送至莫浔身前,随后才笑着说道:“浔浔可是有未完的话要同那魏国七皇子说?我让人代为转述便是。”
其实说来说去,尽是推托,就是不想青年与柳七见面。
莫浔态度稍微强硬点,便被晏承坤以柔克刚瓦解,笑眯眯地索要过分的奖励,那炎热的视线毫不掩饰地直勾勾地盯着青年沾染了一丝水色的唇,神情晦涩,不言而喻。
莫浔:“……”
也就不了了之了,令晏承坤颇为遗憾,左右都是你占了大便宜是吧?
却未看见,掩盖在晏承坤的笑意下,略显阴霾的眼底,一丝独占欲一闪而逝。
而被他提起的柳七,正被再次关在暗无天日的牢狱内,有幸升级为重刑犯所在的区域。
冰冷的钩子穿透琵琶骨,呈大字锁住了手脚,吊在半空之中。
浑身衣衫褴褛,交错着恐怖的血痕,甚至还有灼烧的烙印,黑发凌乱,垂着头一动不动仿若死去了一般,丝毫看不出原本风度翩翩的模样,也多亏了习过武的强壮身体,即便被封住了内力,依然吊着最后一口气。
负责看守与行刑的狱头都忍不住摇了摇头,猜测他这是犯了何等罪过要这般折磨,旁人也不过砍头罢了,至少不必受这份罪。
但这是陛下亲自下的命令,纵然有疑问,狱头也只是依令行事。
不过,经过这么多天的刑罚,此人却硬是没有叫唤过哪怕一次,这般刚硬的心性连狱头都不禁有点欣赏了,但欣赏归欣赏,若没有陛下的命令,他也不可能擅自停止动刑。
昏暗的牢房内,烛火飘忽不定,映出一道黑影忽而扬起手中长鞭,又狠狠落下,毫不停歇地鞭打着。
对此,莫浔一无所知。
直至,魏国使臣的到来。
……
怎么说也是相邻的两个大国,魏国来使觐见大晏皇帝,自然也是做足了礼数。
魏国来使还未抵达,其消息便已经传遍了京城,纷纷猜测对方来访的目的,来意又是善是恶?或者,联婚?
要知道,目前两个大国的关系还算平和,虽然边境偶有摩擦,但大多不碍事,送公主过来联婚,以巩固两国之间的友好建交也说不定。
说到此事,朝中大臣的反应或许最激烈。
毕竟自从陛下说了有意立后一事之后,无数大臣便集齐了不少贤良淑德的女子人选,送入宫
中给陛下挑选,多数是家中符合条件的嫡女,毕竟这份权力足够让人眼热了,若自家的被选中立后,再诞下龙子,自身家族一举成为国戚不说,往后更是风光无限。
结果,送入宫中的画像却是石沉大海,半点消息也无。
彼时,大概只有侯在晏帝身边的徐福亲眼瞧见,他家陛下连看都没看一眼,便阴沉着脸吩咐下人将那堆画像全都拿去烧掉了。
徐福自然非常有眼力见,亦清楚真正的立后人选,当即低头请罪道:“是奴婢疏忽,下次不会再让这类画像送到您跟前。()”
此事便就这么置之不理了。
当然,也有大臣耐不住悄悄询问徐公公,但都被搪塞了过去。
又过了几日,魏国使臣终于进入京城,无论是城门处的守卫,或者京城内的达官贵人,以及一众百姓,皆目睹了那浩浩荡荡的一干人马。
据说,不知装载着什么礼品的马车足足有上百辆,这前前后后更是跟了不知有多少人押送,足以证明这些东西的贵重。
莫浔听着一个机灵小太监手脚并用的描述,也是津津有味。
同时心里也门儿清,这魏国使臣来访的真正用意,是赎回柳七吧,那一车车的珍贵礼品,估计不过添头而已,毕竟柳七可是以刺杀大晏皇帝的罪名,不会轻易放人,至少也要割地赔款。
如他所料,魏国使臣在入京后的第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