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过了两日后。
夜幕降临,乌云笼罩了天空。
莫浔将魔尊赶回他自己的住所,本人则悄悄溜回房间,像是要做什么坏事一样。
今天晚上,是裘商答应了送他离开魔域的时间。
当然,若莫浔想离开自是非常容易的,无需借助裘商,动用系统的权利直接传送离开就是了。
只不过,他还是想要看看裘商的目的,虽说有一定的同情心作祟,觉得他或许可能是一个受魔尊压迫成替身忍辱负重的“小可怜”,但也不至于忤逆魔尊吧?
莫浔认为,身为魔尊麾下的左使,拿自己跟对方效忠的魔尊相比,本身就天方夜谭。
所以说,排除这个因素,难不成对方觉得自己待在魔尊身边太碍眼了?
微微蹙眉,莫浔摇头甩掉不切实际的想法,给自己换上一身适合夜晚行动的黑色衣服。
他素来喜爱穿白衣,留给别人的印象也是白衣,难得做这么刺激的行动,理所当然要贴合现实。
忽而,从镜子面前掠过的莫浔顿了顿,后退两步,站在铜镜面前,望着清晰的镜面中不自觉咧开笑容,显得兴致盎然的自己。
“……”
好吧,他承认这事儿貌似还挺好玩的。
亥时,也就是晚上十一点左右。
莫浔自然清楚这个修仙世界有多么不科学,在这些修士的神识范围,任何风吹草动都休想瞒过对方。
于是他很早就告诫过魔尊,不准将神识用在他身上,尤其是知道这逆徒对自己有着那样的心思之后,后者亦笑容满面地应了,还给了他一件屏蔽修士神识的法器,其中更是蕴含了渡劫期强者的全力一击,算是保命法宝。
除此之外,莫浔得到的各种丹药也好、法器也罢,在魔尊给他的储物戒内堆得满满当当,简直犹如一座移动的金库,盗贼眼中闪闪发光的大肥羊。
在此之前,莫浔还以为是身为徒弟的魔尊孝敬自己师尊的,而现在……也勉强算是孝敬自己吧。
莫浔微微蹙了蹙眉头,随即将这件糟心的事情抛之脑后,拿出一个玉镯戴在白皙的手腕上,屏蔽神识。
随后,趁着夜色,他悄然离开了这座待了好几个月的院落。
……
另一边,盘坐在床上的魔尊,倏然睁开了漆黑的眼。
*
暗沉夜幕,一道仿佛要融入黑夜的影子立在水波粼粼的湖面岸边。
好一会儿,似心有所感般,他缓缓地侧过身,一眼便见到了同样一袭黑衣的修长身影,然神识之中,却捕捉不到对方一丝一毫的踪迹,仿若大变活人般。
漆黑的夜色中,裘商唇角上扬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你来了。”
淡淡的嗓音飘散在夜风之中。
“得罪了。”
裘商低沉的话音落下,莫浔便被一只手掌揽住了腰,被对方带着疾行在黑夜中。
若要前往人间,还需穿过边界,魔尊所在的宫殿乃是魔域中央,自然还得赶一段路程抵达人间的边界。
至于为什么不走传送阵,当然是为了不引起没必要的注意。
幽冥魔域对于修仙界与人间界而言,皆是邪恶的阵营,甫一出现在这两处地域内,被发现也只有被正道消灭的下场。
所以说,在修仙界或人间界之中,魔族唯有隐秘行事,能瞬息抵达这两界的传送阵,自然也是隐秘中的隐秘,被严格看守着。
莫浔若想离开魔域,只有走边界这一条路,是最不引人注目的。
以裘商的实力,带着他抵达边界,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
然而,在他们离去后,某个隐蔽的角落,忽然分出了一片阴影,灰蒙蒙的微光照映在那道影子身上,勾勒出了曼妙的身姿。
焱姬的神色颇为复杂。
以女性敏锐的直觉隐约察觉到了裘商的异样,却完全没想到,悄然跟在对方后面出来,会亲眼目睹到这么一幕。
——裘左使啊裘左使,还道你是根榆木,未曾想你竟如此胆大包天。
不过,作为与他共事多年的同僚,这一回她可以当作没看见,你可要好好报答我才行啊。
许是怀着某种怎样的心思,又或者是单纯地不愿管这事儿,焱姬微微眯起了眸子。
握着折扇的纤手抖一抖,扇面展开轻轻遮住红唇,却在她正要转身离去之际,余光忽而瞥到了一抹诡谲的影子,眼眸瞬间睁大。
“尊——”
然下一刻,眼中那道散发着浓浓魔气的扭曲影子,刹那间不见了踪影。
……
一个时辰后。
幽冥魔域与人间的边界处,冲天而起的一道白线仿佛分割了两个界域。
一边是暗沉而阴霾的天空与大地,另一边则是白茫茫一片。
“到了。”
裘商松开揽着莫浔腰肢的手掌,指尖不自觉地颤动了一下。
被眼前一幕震撼到的莫浔并未注意到这点,还有一个比较关心的问题就是:
“怎么过去?”
当初他作为玄元尊者的时候,权高位重,力量强大,有魔族入侵之际直接打过去就是了,压根没注意边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