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杨渊居然真的就这么让我们过来了。”直到一切妥当,宁清还有些恍惚。
“因为他怕。”季修道:“主公踏波如履平地,相比较让我们过来,他们更担心主公再如河洛那般。”这也是为什么要她去射那支箭的缘故,只有让杨渊知道,如果不退让,那他们的主公随时可能来取他的项上人头。偏季修的那封信说得清楚,只要让他们过河,那他们主公就会跟他正面打,而不是直接去要他们的命。所以,他才不得不退。否则,饶是杨渊被激,军师亦会劝阻。但有主公那一番表现,他们就不得不应下。
应下了,他们还能凭借关隘一战,若不应,他们可能打都不用打,最后糊里糊涂的就将关隘给丢掉了。
“其实可以。”最多她绕一点。大军绕不开的地方,她能。便是对面夜里点火,她想要避开也是极易的。但她知道,季修这么做,必有他的理由。
“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若是每次都让主公来,要他们何用?眼下我们已经拿下洛郡,兵卒却连真正的战场都没上过,长此以往,与我军十分不利。”
宁清自然明白。现在他们地盘小,大多都是单面开战。有她在,自然一切无忧。可将来地盘大了,与其他势接轨的地方多了,那么两面开战,甚至三面开战,多线开战都会有。她□□乏术,其他人却不能独挡一面,岂不呜呼哀哉?
所以现在,季修准备拿杨渊练兵。要么说谋士跟谋士也很不同呢?季修直接拿百战之师练兵,李清和当初却连青风寨都不敢动。这就是差距!
“子常所虑极是。”
“这次,主公只要在阵中安坐,其他的,交给他们既可。”
“可。”
安营扎寨,休整一日,第二天,宁清便点了郭洄,季游二人,领兵前去叫阵。其他将领不必领兵,却须得掠阵。
这是第一仗,最好是不要输。不然太影响士气。对方亦是如此,派出的正是杨渊手下最得力的将领。
擂鼓出战,双方在庸渡关前摆开阵势。
郭洄骑出列,大吼道:“谁敢与我一战?”
对方立时有一人一马上前:“我王复在此,来将报上名来。”
“郭洄是也。”
“好,来战!”
双方打马冲向对方,待到近时,扬起武器,向对方斩去。
但凡是马战,俱都大开大合。郭洄跟着宁清了一段时间,虽然才刚刚练出点内力来,可他走的就是刚猛的路子。因此早就给他铸了一柄近五十斤的大刀,此时用起来可谓得心应手。
而敌将显然也精于此道,且战斗经验丰富,两人铛铛铛杀了几百个回合,竟是不分上下。
“郭洄的武艺见涨不少。”季修见状,不由点头:“主公果然厉害。”这才学了多久,郭洄就能与这百敌之将打个平手。
“也是他根骨不俗。”宁清的视线一直落在战场上。这是她的军队第一次跟正规军对上,亦是第一次真正的战斗。她虽没出战,却比出战了还紧张。
“日后若有立功过大的将领,主公不防以此作为奖励。”这样就可以培养出更多的将领。甚至将来也能有几个如她一般可飞檐走壁的高手出来,那样就不需每次都她亲自出手了。
“好主意。”宁清觉得这非常可行。
那两人又打了两百回合,郭洄虽受了点伤,却并不影响。对方却已有些气力不足,知道拿不下郭洄,干脆趁着一人错身,奔回阵中。
郭洄心下不甘,跟着师傅学了这么久,又是第一个出战,本还想立一大功。却让对方跑了,当下怒吼一声:“众将听令,随我杀。”
“杀!”
对方也不甘示弱,嘶吼着冲了过来。
双方战阵相冲,短兵相接。
“咱们的兵,经验虽少,但勤于训练,且兵强马壮,到比对面的要更强些。”这却是季修意料之外的。再一想也就明白了。庸渡关位于南郡与洛郡之间。洛郡就不说了,如今是他主公的。而南郡去年便被义军所占。庸渡关虽险要难攻,一直都未失守,可粮草是个大问题。
国库本就空虚,各处粮草不济,如今前后路都被堵,便是有粮草,想要运起来也不知要费多少功夫。他们虽然还能坚持,只怕也是节衣缩食。
士兵吃不饱,自然没有力气。既便一时拼着士气冲杀,也坚持不了多久。时间越长,对他们越是不利。
“对方鸣金了。”鸣金收兵,对方缩回关内。宁清便也让人鸣金……
郭洄带人追到一半,听到声音又退了回来。
这次只郭洄和季游各带了五千人出战,可这庸渡关内却号称有十万雄兵。若是追进关内,便成了瓮中之鳖了。
还是人太少了!
想到对方的兵数,宁清总有自己摸进去把杨渊杀了,接手他的兵的冲动。
“没有十万。”季修道:“最多不过五万。”
“这却是为何?”
“主公可还记得,河洛那位杨将军?”
“自然。”
“那位杨将军乃是杨渊的同族,那三万兵里,其中两万五出自庸渡关,五千是后来强征的壮丁。他们的铠甲兵器与这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