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阁和苏虞的婚事定下来之后,两家也开始筹备婚礼。
唐家的聘礼已经送过来了,主要就是要刷新房,准备家具,准备宴席之类的。
按道理,新房里的家具都应该是女方家出的,但一来婚期算是比较紧迫,二来苏家的家底就摆在哪里,就算是他们把家底儿都给掏出来,也不可能弄到多好的家具,更何况,很多好的木材,都是要常年累月的收集才能有的,苏家没有这样的底蕴,就算是勉强搞出来,不过是花了钱,最后还是上不了台面,于是最后两家商量,新房里的全都由男方家里置办,女方这边就多准备点铺盖布料首饰之类的就可以了。
苏家虽然知道这样很丢脸,却也没有办法,也因为这样,苏家两老拍板,唐家送来的聘礼,全都给添到苏虞的嫁妆里去,另外再从公中拿出四百两银子,给她置办新衣首饰和铺盖以及压箱底的钱。
对此其实四房人都很有意见,毕竟家里也就几百两银子,当初都盘算着,要是分家一家都能分一百多,现在好了,苏虞成亲办嫁妆都去了大半,那等以后到他们手里,还有多少?
更不要说,唐家送来的那些聘礼,价值千金都有。
当然,按照唐阁的意思,聘礼自然是下得越厚重越好的,但唐老夫人和唐夫人都是懂得人情世故,苏家的底蕴太单薄了,他们家满打满算也就是一千多两银子的家产,要是他们送过去太厚重的聘礼,到时候苏家要怎么安排陪嫁?多了他们给不出,少了苏虞要被笑话,再说了,苏家也不仅仅只有苏虞一个女儿,上面有哥哥,下面有弟妹,即使苏虞嫁的人家好一些,但作为长辈的,肯定也不能够太偏心,要不然就要家宅不宁了。
所以就没有按照唐阁的意思去置办聘礼,而是跟苏家商量过来,大概是下了两千左右的聘礼,即使如此,这个聘礼在乡下也算得上是非常厚实的了,就算是齐明月也没有这么厚的嫁妆呢。
有唐家送来的两千聘礼,家里再添上四百两,面子上也是很过得去了。
只是对于穷了一辈子的苏家人来说,四百两的嫁妆,也是史无前例了,也因此,两老的话一出来,几房人脸色都很不好看。
哪怕是苏老大夫妻作为苏虞的亲爹亲娘,也都感觉到肉疼。
四百两啊,他们一辈子只怕都赚不到这么多银子呢,现在却都要给女儿陪嫁出去了。
更不要说苏大嫂了,她作为这一辈子的长嫂,率先嫁进来,当时苏家也算是比较厚道了,但也只给了八两银子做聘礼而已,前前后后花费也只花了十两银子。
十两跟四百两相比,哪怕是知道这笔钱都是苏虞自己个儿赚回来的,心里这个坎也是过不去。
毕竟,之前苏老太就给苏虞留了三百,现在又给四百,那一千两银子,岂不是大半都进了小姑子的口袋?
这哪能这样办事的啊?
苏大嫂的心思,也正是其他各房的心思。
苏虞嫁得好人家,他们以后肯定也能沾光,道理他们都懂,可换到真金白银,真没一个舍得的。
苏老太也知道,自己这样做,很不好跟大家伙交代,毕竟自己一直以来,都自诩是公平公正的,但是如今,真的是没有办法公平公正了。
她放缓了声音解释给大家伙听:“我知道,四百两的陪嫁,对于咱们家来,着实是太多了,岂不是老大你们这一辈,就是深哥儿这一辈子,他作为长孙,当初成亲的时候,前前后后也就花费了十两银子而已,而后面白哥儿他们几个,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婚嫁费用,这的确是对各房对各个孩子来说,很不公平,这都是我们两个做老的没有用,我们对不住你们。”
苏老太这么一说,下面几个儿子就率先受不住了:“娘,您可千万不要这样说。”
“是啊娘!”苏老四嘴巴甜:“要不是有您持家,我们哥几个哪能健健康康的长大,还娶上媳妇养了娃,现在连大哥都做爷爷了,可没一个孩子被饿着了。”
“对对对。”其他儿媳妇也都跟着点头。
公婆的确是很可以的了。
平时他们大部分的收入都收归公中,还是给他们留了一小部分做私房,平时干活也都是按照个人体质能力来,吃饭的时候也不会特意去苛待谁,不给谁吃饭只喝汤的,她们的日子真的是比村里其他的女人强多了。
她们一个村的,可是经常听说谁谁家婆婆刁缠贪婪,把儿媳妇的嫁妆都给抢了,还有的偏心刻薄,一锅饭还要分出三五六等,男人吃好的,喜欢的儿女吃好的,不喜欢的就喝汤。
他们家就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苏老太露出欣慰:“你们能这样想,我心里也很安慰。我知道你们心里不愿意,但是你们也听我说,我们之所以做这样的决定,一是为了虞丫头,这孩子怎么样,你们做爹娘做叔婶哥嫂的都看在眼里,这孩子就没藏私,要不然上次她赚了一千两银子,她完全可以不跟我们提,只告诉我们赚了一百两,剩下的九百两,她就可以全部自己藏起来了,可是她没有,她一分都没有少的拿回来了。
还有四五六几个孩子之前为什么我突然间说要送他们去读书?咱们家里之前都没有提起过这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