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宫,这皇宫里有点什么风吹草动, 大格格都爱过来分享消息。何况是宫里又出了一个这么大的话题, 大格格自然不会放过在别人面前给三格格上眼药的机会,对着皇后又添油加醋了一番, 煽动得皇后心火上升,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等她走了之后, 皇后捂着胸口气愤的说道,“这真是奇了怪了, 我猜从古至今的皇后从来没像本宫这样, 还需要时不时的跟皇上的妹子争宠!这个三格格简直越来越离谱了, 军中都敢去,皇上怎么不送她上天呢!”
从索府里就开始伺候她的老嬷嬷也一同跟进了宫来,一边帮着皇后顺气, 一边说道:“娘娘快别气了,奴婢心里一直有句逾矩的话, 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皇后顺了顺气儿, 说道:“嬷嬷在我面前何需这么拘谨,我从小是你带大的,说句不孝的话, 一直觉得嬷嬷比我的娘亲还亲呢。”
老嬷嬷说道:“既然皇后娘娘信任奴婢,那奴婢就说句心里话,皇后不应该总在皇上面前说三格格的不是,更不应该她对着干。”
皇后说道:“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干,我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兄妹俩从小就感情深厚, 不过这个三格格实在是太能闹腾了!处处踩了我的底线,之前她像男人一样领了差事还不算,这回竟然要跑到军中去。我不全是嫉妒她在皇上面前说什么皇上听什么。我也是为皇上着想,不想将来史册上记上这么一笔,污了皇上的圣明!”从没听说过有哪个皇帝,把妹子送到前线去的,皇后听了这事儿也是气得很了。
老嬷嬷说道:“娘娘从小就饱读诗书,心胸见识自然不是奴婢可比的,可是奴婢只知道一个理儿,那就是凡是跟三格格有关的那些事儿,那就不是女人争风吃醋的事情,而涉及到了朝廷的大事。皇后娘娘总因为这些朝廷上的事儿跟皇上据理力争,奴婢怕娘娘触怒了皇上。”
皇后也不是听不进去劝,她沉思了片刻,说道:“我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是国家大事,皇上又总爱把三格格牵连进去,所以才忍不住规劝皇上。我是国母,看到了不应该发生的事情,自然要劝谏,我心里是为皇上好啊。”
老嬷嬷焦急地说道:“可是,大清的列祖列宗可是有明训:后宫不得干政啊!皇后娘娘虽然说的是三格格的事,但是您也一次次的干预政事了呀。”
皇后一怔,听了老嬷嬷的话,才惊觉自己已经在皇上忍耐的边缘了,不过她仍然强辞道:“本宫……是后宫不得干政!那三格格都几次三番的被派了差事,这才是名副其实的干政,怎么不见皇上收回成命。”
老嬷嬷说道:“听说三格格从皇上登基就搬去了前面的毓庆宫,深得皇上信赖,她算不算是后宫奴婢不知道,但是皇后娘娘一定是后宫呀!”
皇后被说的哑口无言,呆坐在那儿半晌无声。
自己听信了大格格的挑拨,为志一时之气,已经把自己放在了一个危险的边缘。要不是老嬷嬷今日当头棒喝,她一定会再去找三格格让她向皇上请赐差事,或者还会向皇上劝谏,让皇上不要派三格格做参军。
若是真的那么做的话,皇上就会对她不耐烦了?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皇后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又在风口坐了半天着了凉,当天晚上就发热叫了太医。
上次牛街清真寺事件,康熙等人商定的对策,引火为信号竟然都被泄露出去,这一点让康熙意识到,宫里一定是出了叛徒,而且乾清宫伺候的人中就有重大问题,因为这种机密的君臣交谈根本就出不了乾清宫,于是下令严查宫人。
有异心的人,怕被人发现,赶紧蛰伏起来,但这也不是办法,既然投靠了另一边,就只有那一边攻进了皇宫,登上帝位,他们才有出头之日,于是一场由宫内的太监和宫外秘密组织里应外合的叛乱正在酝酿。
这一日是后宫例行给太皇太后请安的日子,所以慈宁宫今日聚集的人比较齐全。太后,太妃,皇后,嫔妃以及格格们都来了。
太皇太后已经年过六旬,头发早就花白了大半,但是她今天见到自己宫里人气多很开心,所以精神气儿就特别好。来的这些人都是她的儿媳妇们,孙子孙媳妇儿,都是来到她跟前尽孝心的。
如果把皇室比喻成一棵大树的话,那她这个宫里的老祖宗就是树干,这些小辈们就是她的枝桠。
面对众人的见礼,太皇太后慈祥的说道:“好,好,都起来,不用多礼,你们呀常来陪我说说话就成。”
太皇太后人情练达,在这种时候总是面面俱到照顾周全,不让别人以为自己太过偏爱谁,每个人都会问上两句。
建宁做参军是皇上下旨决定的,大格格不会傻到亲自去质疑皇上的旨意,顶多跪在皇后面前,或者是太后面前煽风点火。当她面对建宁时,也只是不冷不热的说道:“三格格见多识广,自然是比我们有见识。”
建宁笑了笑,没有接她的话,她一向懂得如何不锋芒太露,在太皇太后面前,她们两个若是针尖对麦芒的说起来,两个都留不下好印象,还不如这样,不去在意大格格说什么,反倒更会被人高看一眼。
果然,太皇太后说道:“三丫头,来,到我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