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变尘埃落定之后, 那些参与之人皇上自然一个都不会放过, 八王爷, 九王爷,十王爷,隆克多以及雍正自己的三皇子弘时,都一一处置。之后自然是那些虾兵蟹将的小喽啰。孙绍祖要说也真够倒霉,投靠了一个有谋逆之心的八王爷,听了隆科多的调配,一天加官进爵的日子都没享受到, 就被人拿下了,他犯了如此重罪,自然是全家都抄家砍头,包括他在京城之外的直系父母家人。
抄这些罪臣之家, 是由薛蟠与禄郡王一同督办。禄郡王纪第一个要找的自然是孙贾氏, 但是他找了半天在那些穿金戴银的女人之中也没找到她, 贾迎春穿着一袭粗布衣裳,身上还扎着围裙,手中还拿着一个洗到一半的茶碗。
禄郡王惊讶道:“你就是孙贾氏, 你不是孙绍祖的原配夫人吗?怎么看起来像个粗使的丫头?”
迎春他们都听说家里大爷造了反,都知道要大祸临头了, 这时她见问,说道:“回大人, 我在这府上既是原配夫人, 也是粗使丫头。”
薛蟠看着这个样子的贾迎春, 不由得伤感的说道,“妹子,哥哥对不起你,你男人犯的事情太大,你跟着他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反而要跟他一起砍头,他犯的可是抄家灭族的重罪呀,哥哥我也没那个能力能救你出来。”
贾迎春见到薛蟠,如见到救命稻草一般,倒不是让他救她的性命,而是跪下说道:“薛大哥,我知道今天难逃一死,我只求你一件事,能不能不让我以孙绍祖夫人的名义去死,就算是死后我也不想和他葬在一处!我受他的折磨已经够多了,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扯,既然要死就让我死得干干净净的吧。”
薛蟠已经不忍心的闭上了眼睛。
迎春忽然想起什么,又说道:“我有他亲笔写的休书!你看这样行不行?”
薛蟠惊讶的睁开眼睛,与禄郡王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禄郡王问道:“你有休书,是孙绍祖亲笔写的?他为何要休了你?”
迎春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得四四方方的纸,一边递过去,一边说道:“他早就说要休了我,但也只是嘴上说说,那天他回来不知在什么地方受了气大发脾气,打了我一顿之后,就写了这封休书,还让我滚的远远的,不要再出现到他面前。啊,对了,那天他打我的印子还没消呢。”说着,她顾不上别的,撸起衣袖给他们看她胳膊上的青紫。
薛蟠说道:“郡王爷看这事要怎么办?按理说这孙贾氏是我的亲戚,我应当避嫌才对,所以这事儿还得您来定夺。”
禄郡王说道:“圣上的旨意是说所有参与的将领们全家处斩,不过贾氏既然有休书,那就不一样了,我们要将证物带走,再派人重新仔细盘查,看着孙绍祖是否真如贾氏所说的真心要休了她,还是早知道要东窗事发,所以提前为她做的准备。”
薛蟠一拱手道:“那就有劳禄郡王派人盘查了。”
禄郡王手背到身后说道:“这也是本王应该做的。”
于是孙家全家处斩,贾迎春却幸运的躲过了一劫,因为她的休书被判定是真的,也就是说早在孙绍祖谋逆之前,他们二人早就没有关系了。迎春是一个被休之人,孙家也覆灭了,只能再回贾家去,王夫人等人感叹她的命运波折,又庆幸她的幸运,不用陪孙家人一起死。
对于贾家来讲,自从宫里的贵妃薨逝以来,发生的这一连串儿的事件都不是好事,他们从朱门公府变成了蓬门荜户。
于是王夫人跟薛夫人商量着,薛蟠与探春早就订了亲事,不如现在就给他们成亲,好冲冲喜,把晦气全冲掉。
薛夫人倒是也赞同,只不过:“老太太去世没多久,探春还在孝期呀!”
王夫人说道:“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在老太太的热孝之中,让他们把婚事办了,不然又要拖上一两年的时光。”她是怕夜长梦多,听说自从薛蟠升了九门提督之后,给她说亲的媒婆儿,已经踏破了薛家的门槛,就算是薛夫人放出话去,说他早已定的亲都没有用,媒人仍是一波接着一波。
薛夫人也想把探春早日娶进门,免得她在这边跟他们过苦日子,倒不是说没有钱财花销。有薛家帮衬着,一应用度都从那府里出,贾家现在就这十几口人,总共也用不了多少东西,花不了多少银子,又不像是之前奴仆都有三四百的时候了。
只不过薛夫人隐约听说,赵姨娘最近与王夫人闹得厉害,探春夹在中间总是里外不是人,薛夫人心疼这个儿媳妇,自然希望她早点过门。
薛夫人说道:“既然蟠儿他们的婚事要办,宝玉和黛玉的婚事便在之后也办了吧,他们兄妹两个一娶一嫁,咱们两家哪个人口都没少,都不吃亏!”之所以不说同时办,这薛夫人已经考虑过的,他们薛家到时必然宾客盈门,这边如果太冷清,还定在同一天,怕贾家人心里不舒服。薛夫人宽厚心细,可谓是连人家的心情都照顾到了。
王夫人还要说稍后再说,贾政已经拍板儿道:“姨太太的这个提议好,就这么办吧。”
薛夫人走了之后,王夫人对贾政道:“宝玉和林姑娘是定了亲,不过咱们家现在不如从前了,连我都得做一点粗活,洗自己和老爷的衣服,咱们家可分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