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正是天鹰教的教主殷天正与其子天微堂主殷野王。
殷野王说:“爹,我不明白,我们马上就能见到妹妹了,为什么要停在山脚下?还要先派人送拜帖上山,他们武当派说是名门正派,可是你对这些不是向来不屑一顾吗,何必对他们这么客气?不是显得咱们低人一头?”
殷天正说道:“我就是为了素素,才先派人去探一探再做决定,素素嫁给了张翠山,所谓出嫁从夫,以后她人在武当派,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可不为她考虑。”
殷野王说:“咱们得到消息,很多正道帮派人士集结在一起同来到武当山,我们是担心妹妹安危才起来,又不是来武当山找事儿的。”
殷天正说:“所以不能帮了倒忙,若是武当派怕别人说他们与天鹰教为伍,而感到不耻的话,那就叫素素下山来见我一面。”
这么多年来,难得有事情让俞岱岩高兴的,重新见到张翠山算一件,师傅他老人家百岁大寿又算一件,他早早的在小童的帮助下换好了衣服,若在平时他宁可邋遢着,也不愿意假于人手,让别人帮助做贴身的事情会提醒着他,他早已是个废人。
往常的张三丰寿辰上,兄弟几个都会结伴来接俞岱岩一起去给师傅祝寿,九年来,年年如此,可是今天却迟迟不来,时间过了一个时辰了,俞岱岩问小童说:“武当山上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小道童回答道:“今天一早,咱们武当山来了好多人,前面接待的人手不够用,除了我和明月留下服侍太师傅您外,其他人都被调去帮忙了。”
俞岱岩低眉沉思,心想师傅向来不喜热闹,不可能广邀嘉宾,今天这事情有蹊跷啊!正想着,宋远桥已经带着诸位师弟和殷素素到了他的院子。
宋远桥一眼就看到俞岱岩,说:“三弟,今天露重,你怎么在院子里啊?清风明月,还不快抬你们太师傅回房!”
俞岱岩奇道:“还回房干什么,不是同去给师傅拜寿吗,还是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我吧!”
宋远桥:“唉,本来也没打算瞒你……”
于是师兄弟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把现在的情况简单跟他交代了一遍。
宋远桥说,“五弟妹,快来见过你三师兄。”
仿佛不敢直视接下来的情景,张翠山已经暗自闭上了眼。
该来的总会来,殷素素明知道她一开口就会漏陷儿,因为俞岱岩会记得她的声音。干脆来到俞岱岩面前,缓缓的说:“俞三侠,我是殷素素,是你五弟的妻子,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是我送你去的龙门镖局。”
“什么?!”
她这一记惊雷扔的实在不小!炸晕了在场除了张翠山以外的所有人。连早就清楚事情始末的俞莲舟也没想到她会这么简单直接。其他几人均想到,龙门镖局那不就是当初三师兄出事的地方。
俞岱岩最为震惊,他惊疑不定的看看张翠山,再看看殷素素,不敢置信的说:“你……你的声音果然是那个人!你是五弟的妻子?”当时俞岱岩全身不能动弹,只能任人摆布,不过他人是清醒的,殷素素把他托镖之时,他听得到他们说话。
殷素素继续说道:“我本来应该早早就登门谢罪的,可是舍不得跟翠山的夫妻情谊,这才拖到现在不得不来之时。”
俞岱岩眼睛瞪得通红,厉声问道:“十年前,我在回武当山的路上,身中埋伏,那个人是不是你?!”
殷素素如实道:“不错,全是我一人所为,在风陵渡口,我假扮渔夫,以蚊须针伤你,只为重夺回屠龙刀,顾念着五哥之前的搭救之情,将你托镖给龙门镖局,让他们送你回山……”她把她知道的来龙去脉都交待得清清楚楚。
等她说完,张松溪激动道:“是你伤了我三哥!你给他下毒,让他没有行动能力,还把他随意交给别人!”要不是她的这一手施毒托镖,就不会有后来俞岱岩被人所伤,落得个终身残废的下场。
殷素素沉痛道:“是我识人不清,没想到龙门镖局办砸了事,让俞三侠受到终生难愈的伤害。”
宋远桥真不敢相信,好好的一场见面,会走向失控,演变成这种结果,他更不敢置信的是:“五弟,难道你早就知道?”宋远桥此时是有些怨张翠山的,不论殷素素出身如何,她对他的三师兄下此毒手,他怎么还能娶她为妻?
张翠山惭愧地喃喃地说道:“我……知道。”他不敢去看师兄弟们失望的眼神,更不敢去看三师兄。
殷素素忙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五哥并非从一开始就知道,而是成婚之后,有了无忌,我才告诉他的。他对武当的师兄弟情深意重,不然肯定不会有这场姻缘。”
俞岱岩木然都听了好久,本来应该最激动的人却最为平静,他忽然板起脸:“够了,你们都出去!你们不应该来!不要再来打扰我!”
此时,他强忍耐住内心的愤怒,他已经是个废人了,不想再去破坏张翠山的夫妻情谊。
殷素素缓声说道:“我知道大错已经铸成,说什么道歉的话都没有用,更不能替俞三侠承担卧床十年的痛苦,我只能承诺此间事毕,就下武当山去,寻找灵药,让俞三侠重新站起来。”
殷梨亭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