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皇上当初承诺将来做了买卖后, 会给户部交税的事中,可能不包括这次本就是从户部分得,还被户部给占了大便宜的拍卖物品。
但是在葛尚书这里, 皇上当初承诺要交税的话, 就是他的免死金牌, 反正是皇上本就有言在先, 就算生气, 也无法因此而问罪于他, 所以他底气十足, 一点都不担心对方的讽刺会成真。
“皇上与太尊都是深明大义, 心怀天下与百姓的贤明人,怎么会与老夫这可昭日月的忠心计较呢,多谢罗尚书的关心。”
关心他?他更关心赚的钱还不知道在哪, 就被户部派人候在现场等着要收税的皇上,别被这个脸厚心黑死要钱的家伙给气出个好歹, 还好新帝尚年少,身体正健壮。
随口敷衍几句离开后,罗次辅才明白过味来, 葛尚书的这番动作, 分明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想要挑衅自开国立朝以来, 一直奉行的旧例, 是想拿皇上的买卖当典型, 剑指他们这些豪门大户的一些私产吗?
虽然心中这么猜测, 知道这事就算是问到对方面前, 也得不到什么肯定答复, 罗尚书也就没再回去继续试探葛尚书, 而是脚下转了个方向,来到邵丞相所在房间。
“丞相大人可知户部去圣上开的拍卖场收税之事?”
正在看文书的邵云博头也不抬的回道。
“当然知道,要不然,老夫岂能将那用一回价值一百两的包间票给让出去?”
“那,丞相大人可曾将此事禀报给圣上知晓?”
邵云博这才抬头看向对方,态度十分坦然的回道。
“不曾,因为老夫不想早早的败了圣上的兴致,圣上本已负债累累,一直盼着能通过这场拍卖会,多变卖些现钱,结果却还要被人惦记,唉!”
摇摇头叹了口气后,邵云博低下头,再次看向手中的案卷,这副反应,让罗次辅基本确认,户部跑到拍卖场去等着收税的事,应该确实不是皇上与这些人的共谋。
“丞相大人既然答应将那张包间票给让出去,应该是对户部打算收皇上税的事,持赞同并支持的态度吧?”
面对这赤/裸裸的试探,邵云博的反应很平静。
“没什么赞同不赞同,就算我不给,户部既然起了这个意,肯定还会想其它办法进去,为免他们提前将这件事情闹出来,老夫才会选择息事宁人的将票给了出去。”
“人家可是户部,收税是人家分内之事,连皇上都拿他们无可奈何,老夫又能有什么办法?”
这个老滑头!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罗次辅只得无奈离开,一想到皇上若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被户部成功收走一笔税款,势必会给户部提供足够的底气与依仗,那他们这些人?
心中再三犹豫过后,罗次辅还是决定要当一次小人,去皇上面前告御状,及时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等到罗次辅得到应允,进入御书房时,立刻察觉到房内气氛有些凝重,少帝正黑着脸坐在那里,顿时意识到自己来得可能不是时间。
但是一想到这件事若不早点说出来,皇上就来不及阻止,只要给了户部机会,皇上就算不想交也得交,他还是硬着头皮说明来意。
听说户部的人已经拿到邵云博的包间票,守在拍卖场等着收税,只见皇上脸上的怒意更甚,拍案而起道。
“朕这就是去户部与他们好好理论理论,当初看到他们分给朕的那些东西,本就让朕生气不已,朕体谅他们户部不易,才会忍下他们的分配方案,结果他们看到朕能设法将东西卖出去,又惦记着来收税,还这么过分的去现场守着,这是看朕好欺负吗?”
安常煦自打听到他祖母说,户部可能在算计着要收这场拍卖会的税的时候,就已经动气,连他祖母的宽慰,都让他安慰不了他,因为他觉得户部存这心思,实在太过分。
结果正在这紧要关头,罗次辅又来打小报告,说出户部的人已经拿着邵丞相的包间票,去拍卖现场守着的事,着实有种火上浇油,让安常煦更加生气的效果。
陈凤琪则在一旁清了下嗓子,慢悠悠的开口道。
“理论,你能去户部跟他们理论什么?收税是人家代国执法的权利与任务,总不能因为你是皇帝,就可以带头罔顾国法吧?”
安常煦不服气的回道。
“祖母,要是咱们的其它买卖,被他们盯着收税也就算了,可是这场拍卖会上的东西,是什么来历,他们户部比谁都清楚,还好意思来收我的税,他们还要不要……”
虽然安常煦及时咽下后面那个不合适宜的字,低着头的罗次辅也知道,那个字是‘脸’,而他现在十分确定,人家户部上下是真的不打算要那个,看得出来,真被气急了的皇上,在此前是真不知道户部将要干的事。
陈凤琪却在一旁摆摆手道。
“冷静、冷静,不管那些东西是怎么来的,我们现在卖出去,只要赚了钱,人家来收税,就是合理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那些东西分到你这里时,是按市价标的,收税也要按照这个成本价来。”
听到这话,安常煦才脸色稍霁,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