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何柳等人收拾好那些以采样之名挖出的两三百斤红薯后,陈凤琪抛开一切思虑,心情很好的邀请三个学生一起去大宅品尝红薯。
虽然有些迟疑,但是心中对这红薯的好奇与期待,到底还是成功压过所有顾虑,所以常锦州三人都没有拒绝,直接坐上拉红薯的骡车,打算跟着一起回东家大宅。
没有人知道,穿着打扮十分普通的玄隐先生,其实已经提前抵达南江书院,比他与高显约定的时间,足足提早半个多月。
苏庆安他们乘坐的马车还没正式抵达南江书院,就在一个路口被拦住,一位身穿深蓝色短打的少年抱着书册解释道。
“抱歉,为防止再次堵车,所有前去书院的车马,但凡需要在此等候,都需按照指引,统一停靠在这边的空地上,来客可以先在这里登记签名领对牌,以免出现错漏。”
听到这些安排,苏庆安才知道后面的路为何会畅通起来,原来是这边进行了干涉,他们在高台县雇的车夫正待开口,已经临时改变主意的苏庆安就已经道。
“我们也去南江书院,车先停在这边,劳烦大叔在此稍待。”
听到大手笔包车的主顾这么说,车夫当然不会反对,在苏庆安等人下车后,配合的在另一名身穿深蓝色短打的少年得带领下,将马车停到不远处的指定位置上,留下苏庆安在这边登记。
没过一会儿,引路的那名少年就小跑着过来,递上一枚块木牌,上面写有马车停靠的位置编号。
苏庆安一行收好木牌前往书院时,随后抵达的两辆马车,也是同样待遇。
第一辆马车中的老者,出面制止住打算亮身份的车夫,配合少年办好停车手续后,便让随从都留在马车这边,只身带着一名少年与一个老仆,前往旁边立有指示牌,通往书院方向的那条路,看着与其他前来送后辈报名的人,没有什么差别。
“爷爷,这南江书院只是一家很普通的新书院而已,在外并无盛名,为何会引来这么多人争相报名?”
少年没有直接说出口的疑问是,前来报名的人中,为何会有那么多家境明显很贫困的人。
虽然他在沿途也曾听人议论过,说是南江书院收费极低,可是读书从来都比较费钱,尤其是进入书院,更是方方面面都要花钱。
而南江书院原本就有近四百名学子,因书院刚开一年多,在基本没有学子退出的情况下,此次又扩招四百余人,整个书院的学子规模,已经达到惊人的八百名。
这便使得南江书院虽然只是一个名声不显的新书院,却一跃成为安国招生规模最大的书院。
这样一家书院,在收费低廉的情况下,势必需要书院背后的东家往里面赔钱,学生越多,赔的就越多,可这李家只是高台县内的富绅,手里没什么赚钱营生。
可是神奇的是,事情就这么发生了,人家不仅敢大笔的建起这么家书院,还能一再扩大书院规模,既没有什么文坛知名的大儒坐镇,也没取得过什么成就,竟然会引来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老者瞥了眼自己的孙子,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着前方那片面积颇大的场地,那里正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在统一身穿深蓝色短打的少年们得维持下,看着秩序井然的招生现场,语气平淡的反问道。
“看到这些南江书院的学子了吧,他们给你留下的是什么印象?”
少年当然有看到,因为那些学子都是统一装扮,明显与旁人不同,个个头发都留得不长,穿的都是深蓝色的短打,而非其它书院中常见的长袍。
这也是最让少年感到违和的地方,虽然那些学子身上穿的短打衣料不算差,可是那种款式的衣服,向来只有穷苦人家,或是大户人家的普通家丁小厮才会穿。
可是在这南江书院,不仅以这种衣服作为学子制服,那些学子也毫不在意,个个都是腰肩挺直,行动利索,身上竟然透着股英气,而不是读书人身上常见的文雅气质。
少年迟疑了一下,才斟酌着回道。
“孙儿觉得,他们身上朝气蓬勃,充满活力,言行之中也颇有章程,就是不太像真正的读书人,这可能与南江书院只开设一年多,文风还不够浓郁有关。”
看来这南江书院真如本地人议论得那般,给学子安排的有武师傅,或者说是很重视武力方面的教育,将学子教得都不像读书人。
老者脸色严肃,语气却很温和的问道。
“说说看,你所认为的读书人,应该是什么状态?”
听到这话,涨红脸的少年下意识低头,虽然老者话中没有透露出什么情绪,可是自幼跟在对方身边长大的少年知道,这正是对方的不悦之兆。
“孙儿愚笨,请祖父教诲。”
老者摇摇头道。
“这不怪你,是你从小到大所接触的环境,让你的思想固化,才会出现这种以为身边就是整个世界的错觉,也怪老夫不像这南江书院的东家,没能教好你,也没能做到,为培养孙子、孙女,不惜代价的开家书院。”
“不过还好,你现在还有机会纠正自己的错误认知,以及浅薄的眼界。”
少年大惊失色的看向老者,差点没忍住眼泪,他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