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姜夫人,如果贵道君一定要如此做,众目睽睽之下,我玄阳宗毫无颜面,以后我玄阳宗也不会给你们任何颜面。”
宗贤没有说假话,姜如遇是他看好的弟子,也只是一个看好的弟子,所以在之前,宗贤没有因为维护姜如遇一定要和上陵姜家和凌火道君呈水火之势。
但现在可不一样,现在所有人都看到,凌火道君在玄阳宗的地盘上打杀玄阳宗的弟子。
这件事被这么多人看到,如果宗贤还要和上陵姜家虚与委蛇,还屈从于利益,那么,之后玄阳宗的弟子还有什么安全感可言?
姜夫人脸色仍呈现灰青,显然,她体内被破坏的生机仍然没被修复完全。
姜夫人现在已经知道自己的腿没救,她心内深恨姜如遇,但仍然不肯让自己显得刻薄,毕竟现在天下人都知道,是自己非要跪下去才坏了双腿。
姜夫人轻言道:“我也不想如此,我劝劝道君,但不一定能劝动。”
姜夫人作势要扬声说话,却像是呛了风一样咳嗽起来,姜扶光在一旁心领神会,道:“母亲,你的伤还没有好,哪里能大声说话?”
姜扶光没有姜夫人的年岁长,现在也就没姜夫人会伪装。
现在有凌火道君来给她撑腰,她更少了几分谦虚,暗含快意地看着姜如遇被凌火道君逼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样子,给宗贤道:“宗主,扶光此刻不是玄阳宗弟子,本不该插手此事,但是,现在里边的一个人是我祖母,我不得不说两句。”
宗贤冷着脸听她说什么。
姜扶光忧愁道:“我的母亲被如遇所伤,我祖母见了一定心痛难忍,她想为我母亲报仇再正常不过。宗主烦忧的不过是祖母不该在玄阳宗范围内杀姜如遇,可我母亲也是在玄阳宗范围内被姜如遇所伤,我祖母此刻所做的不过也是重复了姜如遇之前所做之事。”
她轻笑一声,道:“现在,宗主不敢进此峰,我母亲和我人微言轻也不能阻止祖母,玄阳宗呢,也不能失了面子,依扶光看,既然阻止不了此事,不如粉饰此事。宗主不如将此事定为如遇和我祖母间的决斗,如遇性子这么桀骜,冲撞了祖母,二人打起来……这不过是场突发的战斗,不是仇杀,生死自负,也就不存在踩了玄阳宗面子。”
宗贤冷笑:“本座之前不知和你交好如丹流、性子纯善如薛家兄妹,为何都对你恨之入骨,听你此话,本座好似都回到了当初你向妖魔献媚出卖他人的时候!”
姜扶光脸色腾的一变。
宗贤厌恶地看向她,这姜扶光所言把姜夫人自作自受的伤归结到姜如遇头上,把凌火道君仇杀姜如遇变做姜如遇冲撞她在前,而她颠倒黑白让宗贤帮她的理由不过是为了玄阳宗的面子。
为了区区面子,就能枉顾事实的人,难怪能做出当初的恶事。
宗贤在这一刻对姜扶光的厌恶到达顶点,不管姜扶光的话多么在表面为他着想,这种恶心感他也挥之不去。
宗贤很少这样当着所有人口出恶言,姜扶光当初的事又浮现在众人心间,众人都厌恶地看着她。
这时,却是南护道君说了一句话:“你们上陵姜家的意思是,此事纯属情急时出手,生死勿论,谁也不能怪罪谁杀了谁?”
他这话问得蹊跷,姜扶光不知南护道君为什么要这么问。
可是,道君问话她也不能不答,更不能答只能凌火道君杀姜如遇,以姜如遇的修为,伤了上陵姜家唯二的道君,上陵姜家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这话,姜扶光脸皮再厚也不可能当着众多玄阳宗弟子的面儿说出,她又看了看山峰,山峰上,姜如遇用的落花剑法前期很弱,被凌火道君全面压制。她之所以不死,都是仰仗着身上的火。
姜扶光心中定下来道:“是,道君。”
“哈哈哈哈哈!”南护道君笑了几声,“好,你们上陵姜家当记得此话。”
南护道君是返真期以上的道君,论眼力超出现场除了灯月峰主外的所有人,灯月峰主伤重,现在只他眼力最佳。
他可看得清楚,姜如遇此时看似弱极,但这么弱,凌火道君都不能杀死她,而且她的剑法可一点没乱过,南护道君更是品出一丝更大的危险。
山峰之上。
姜如遇心无旁骛使用落花剑法,她的剑招如云如雨,没有丝毫凝滞之感,周围的火焰全被她抛在脑后……越是心无旁骛,也就越容易使出万剑朝宗。
她此时眼里只有剑,不像刚才一样担心涅业火,担心各种各样的事情……没了这些事的烦忧,姜如遇如清风盛开,蝴蝶自来一般,剑意如织,越来越强烈。
落花剑法不知何时被打断,山峰地面插着的铁剑和外面修士们的剑都颤动起来。
这一刻,万剑朝宗又被用出来了。
外面修士们的剑想要冲破结界进入此山峰,被天道的结界死死拦住,而山峰内的铁剑则如游龙一般,自动组成万剑朝宗,莎行草草絮上沾着的涅业火也被这些剑尖带着,风风火火地冲向凌火道君。
凌火道君用的是归风摧火掌,可现在要杀她的却是真正的火和剑。
凌火道君纵然有千万分、身,但是分、身越多,接触到的剑和火也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