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姜如遇面前低头,“你知道我的弱点是一回事,你能不能碰到它又是另一回事。姜如遇,嘴皮子功夫利索不算什么,我们最好手上见真章!”
“那好。”姜如遇将手中凝冰笛放回腰间,抽出自己薄薄的长剑,“对你这样多管闲事、坚持心中自以为是的正义为之不怕死的人,用我的剑碎你的丹刚好。”
薛归宁见她竟敢说这样的大话,瞳孔一缩,正要抽出双锏,就听得自己妹妹的声音。
薛红羽担心死了自己这个傻哥哥,现在任一个有眼睛的都能看出姜如遇不简单,君子尚且不立危墙之下,她这傻哥哥怎么这么倔?薛红羽跑回来,抓着薛归宁的袖子大声道:“哥!你又在这里拱什么火?姜如遇只是叫了扶光姐姐一句,什么话都没说,什么原因都不清楚,扶光姐姐也没回应,你在这里说什么她借地撒野?!”
“你不要仗着自己修为高就总拿姜如遇要欺负扶光姐姐的眼神看她,你这样谁不想打你?我都想打你!你搞清楚一点,姜如遇哪怕真和扶光姐姐有嫌隙,也不会选择在大庭广众下欺负她。”薛红羽道,“你能不能听她们把话说清楚,不要每次都拉偏架,你要把我气死!”
薛红羽对着薛归宁一顿怒吼,又对着姜如遇声音软下来:“这个,对不起,我哥哥他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他其实不是一个坏人……我代替他向你道歉,你们不要又打起来好不好?”
姜如遇朝薛红羽望过去,薛红羽是个娇俏的小美人,脸上稚气未脱,带着涉世未深的单纯。她的修为比她的哥哥薛归宁低许多,现在也才堪堪踏入明道期。
姜如遇嘴唇稍弯:“不是我要和你哥哥打。”
薛红羽见她对着自己稍稍弯了弯嘴角,如冰雪初霁那样,她红着脸低下头。姜如遇又冷着脸对薛归宁道:“令妹比你讲理。我第一次上山门,你说我要欺负姜扶光。我今日叫她一句,你仍说我要欺负她,要为之强出头。你这么正义,怎么不先学会分清好歹。”
“你……”
这话不就是在说他不知好歹,胡乱盘咬人?薛归宁有心想反驳什么,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被薛红羽这么一吼,他才发现好像是自己的反应太过激了些。红羽说得没错,姜如遇再怎么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下欺负扶光师妹。
薛归宁快要反思自己,他为什么总是会提前给姜如遇预设一个要欺负姜扶光的立场……姜扶光在背后注视着这一切,原本她就是打算拿薛师兄来挡住姜如遇,只要姜如遇在大庭广众下再和薛师兄闹将起来,在玄阳宗弟子的心里,姜如遇就是和薛师兄有仇,不会再有人敢和姜如遇交好。
只是没想到,这一切又被红羽三言两语给破坏了。
现在自己再不出声,就显得自己太薄情寡义,视薛师兄为不顾。她眼圈微红地走过去,柔柔朝薛归宁道:“薛师兄,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想,不管如遇要对我做什么,我也该自己面对,此事如果劳烦薛师兄插手,我心里过意不去。”
薛归宁刹那间心软起来,正是因为扶光师妹万事周到体贴,她多次说记得姜如遇长辈的恩情,不管姜如遇对她做什么,她也下不了手对付姜如遇。正是扶光师妹的善,对上姜如遇的冷漠,才让他这么担心扶光师妹受委屈。
姜如遇却不想看姜扶光和薛归宁二人相互感动,她今日叫住姜扶光,只为兰若剑灵,干脆道:“你如果真不想别人插手,就别这般柔弱地对他说我要对你做什么,他是你的朋友,他听见自然觉得我要欺负你,忍不住插手此事。”
“你们两个如何相处与我无关,但别扯上我。”姜如遇冷眸对着她,“你应该知道,按照贵祖母凌火道君的脾气,无人敢对你做什么,更无人敢欺负你。这些根本没有的事情,你何必拿出来说以至于我同薛归宁三番两次打起来?”
一提起凌火道君,别说姜扶光语塞,就连薛归宁也有些不自在。
是,凌火道君的归风摧火掌独步天下,姜如遇更在她手中被废了一切,姜如遇得有多不怕死,才敢跑来欺负凌火道君的孙女姜扶光?
一旁围观的弟子们有些心眼儿多的,就不免心里犯了嘀咕:说凌火道君的孙女姜扶光欺负姜如遇还有可能,怎么这姜扶光明明修为比姜如遇高、背景比姜如遇深,却还一脸柔弱可欺地躲到薛师兄的背后,仿若被姜如遇给欺负怕了的模样。
姜扶光一时语塞,却强辩道:“如遇!你怎么这般无情,明明知道哪怕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也舍不得告诉祖母。我小时候虽然流落天南,受了苦楚,但是我内心仍无比感激天南姜家的长辈对我的照拂,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告状,何必说此话来伤我呢?”
“你若真感受到了他们对你的照拂,当初也不会在他们被污蔑虐待你时一声不吭。”姜如遇没有闲情逸致和姜扶光扯那些陈年旧事,那些事情的对错,对姜扶光这样想搏个好名声的人来说需要,对姜如遇、以及天南姜家这样历经低谷,只想变强的人来说根本没意义。
她不想长篇大论和姜扶光辩驳,只道:“我找你只为了看剑灵是否有恙。”
姜如遇已经很给姜扶光面子,兰若剑是上陵姜家给她的东西,她还给上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