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的她额间的碎发在空中肆意飞扬,他抬手将碎发别到她耳后:“外面冷,进去吧。”
林瑟瑟自然不会进去,就算是冻成狗,她也不想进去。
她往他身旁靠了靠,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还未张口,车厢内便传来嬴非非的叫喊声:“皇嫂,我八棱竹节鞭里的锥子在你手里吗?”
林瑟瑟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嬴非非还在车厢里。
她将攥紧在手心?里的锥子递了进去,转过头来再看着?司徒声,方?才想说的话,却是堵在喉间说不出来了。
司徒声摘下铜虎面具,侧过头望着?她苍白的小脸:“你说等到天亮之后,要对我说的话是什么?”
林瑟瑟抿住唇瓣,忍不住沉默了起来。
她想等到天亮,是怕他后悔,也想给自己留些余地。
而现在,她已经?醒悟了。
即使他知道真相,但只?要他还想为爹娘报仇,他就会被太上皇捏住软肋,那软肋或许是司徒岚,又或者是阿
蛮。
心?有羁绊者,必定会输掉这场战争,也输掉自己的性命。
命运之笔握在司命神君手中,这并?不是她想挣扎就能躲得过的。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想再为自己努力一次。
林瑟瑟张开双臂,环住他的腰身,她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口上,倾听着?他渐渐加速的心?跳声:“哥哥,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这一次,轮到他沉默了。
他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她,他只?知道,他不敢、也不能喜欢上她。
他不能给她想要的一切,他甚至贫瘠到,连一腔热情都给不了她。
他能给她带来的,只?有险境和伤害。
林瑟瑟没?有放弃,她继续询问?道:“待我从普陀寺归来,哥哥可愿放下仇恨,和我一起私奔离开这里?”
风儿吹散了她的声音,也将她的勇气和热情渐渐冷却,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她终于等到了他的答复。
他说:“风太大了,我听不清。”
林瑟瑟怔愣着?,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松开了环住他腰身的手臂。
她到底在期盼些什么?
难不成她真的以为他会放下一切,和她一起离开这里吗?
倘若在他不知道真相时,都从未对她动过心?。
那在她将所有真相都告诉他后,在他知道他如?今这副模样,都是被她所害后,他还会喜欢上她吗?
她低埋下脑袋,唇边泛着?一抹苦笑,连鬓间的步摇坠下都未发现,掀开车帘便进了车厢之中。
待那车帘放下,隔绝掉了车厢外的冷空气,也隔绝开了他孤坐在马车外的寂寥身影。
即便只?有这一帘之隔,却像是在两人之间,架起了一道毕生都跨越不过的沟壑。
司徒声将马车驾驭的很慢,纵使如?此,马车还是到了他该停下的终点。
明明第一个冲出京城的是这辆马车,可最后一个到普陀寺的,却也是这辆马车。
待马车停稳后,林瑟瑟刚一下马车,便在迎接她们?的和尚队伍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是在打擂当日,差点被司徒声割掉舌头的陆凯。
陆凯脑瓜子光溜溜的,眼角的青肿还未消散,他身上穿着?僧服,看起来似乎已经?在普陀寺出家了
。
就在她失神时,耳边响起司徒声淡淡的嗓音:“陆想送他过来出家修行三年。”
陆凯在陆想的茶水里下了药,陆想没?有扒掉陆凯的皮,而是将陆凯送到普陀寺出家三年,已经?足够手下留情。
不过看陆凯那个愤愤不平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在此好好反省错误。
倒也是,陆凯那个备受家族冷落的哥哥陆涛,已经?跟着?陆想去边关打仗立功去了,而陆凯却被扔进寺庙里剃发修行,他自然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林瑟瑟不太想搭理司徒声,她像是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似的,带着?嬴非非便向前走去。
司徒声大步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将她不慎坠落的步摇递到她眼前:“你的步摇。”
林瑟瑟头也不抬:“不要了。”
说罢,她像是被猎豹追赶一般,疾步走进了普陀寺内。
他失神的望着?她的背影,下意识的将掌心?中的步摇缓缓攥紧,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有个矮小的和尚走到他身旁询问?,他才怔怔的回过神来。
矮和尚似乎并?不害怕他,神色关切的问?道:“贫僧可以将此物,代为转交给那位女施主。”
司徒声摇了摇头:“不必了。”
矮和尚又问?:“施主今晚可宿在普陀寺内?”
他抬眼看了一眼矮和尚,抿住微凉的薄唇:“我还要赶回京城,不住了。”
矮和尚双手合掌,对他鞠下一躬:“听闻京城瘟疫严重,望施主保重身体。”
司徒声迟疑片刻,缓缓道:“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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